第888章 試刀(1 / 2)

這幾天,衛文君的生活可謂是有滋有味的。

太子組織了幾次武藝比試,衛文君運氣很好,碰到的都是雷被這樣的對手,招招被虐,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像劉長與其他人比試,總是會留著力,怕把人給打死了....不會全力以赴,更多的還是享受動手的過程,可是雷被不同,他是個純粹的武人,勝負才是他所追求的,他要的就是在最短的時日里擊敗自己的對手,面對衛文君,絲毫不會客氣,就不允許他在自己面前站著超過三回合。

太子府內格外的熱鬧,劉安也接見了一些朝中大臣和太學里的大家。

劉安這次前往沿海,可謂是大有收獲,他努力的去理解揣摩阿父的想法,然後整理出了一套開海理論,這套理論是非常成熟的,甚至跳過了雛形期,劉安以開海為手段,詳細的講述了治理國家的矛盾,以及對應的解決辦法,里頭又涉及到了商業貿易有關的大量內容,簡單來說,太子認為帝國的未來是在海洋之上,利用好開海,能緩解國內很多的矛盾,治理國家的本質就是不斷的解決矛盾。

在這些時日里,劉安多次會見了賈誼,一同來商談大漢的未來。

劉安是愈發的重視這商業領域了,兩人坐在書房內,面向而坐,劉安吃了一口茶,緩緩說起了自己對商業的期待和一些想法。

「商業源於商朝時以物易物的交換方式....我認為,商業的本質就是交換,而且是對價值的認識的等價交換...」

「在如今的大漢,商品愈發的多,商品流通的經濟活動也就愈發的頻繁。」

「在國內,這種商業活動是有利於地方的發展,工商業一定會在將來成為城池的主流和主導力量...若是在大漢之外,這種商業貿易比戰爭更能為大漢獲得利益。」

賈誼安靜的聽著太子的稱述,兩人都是大學問家,同時對商業都有自己的理解,賈誼也輕輕吃了一口茶,找准了適合的時機,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您說的都很對,但是我知道您的門客,有那么一些人,都認為廟堂對商業的干涉是對商業的破壞,應當減少這種干預,使商賈們來承擔...在過去,廟堂沒有設立商部的時候,眾人對商賈是持著打擊的態度,直到如今,商賈的地位也算不上太高,殿下是什么想法呢?」

「哈哈哈,您勿要多慮,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chā手商部的事情,我麾下的門客,持有什么觀點的人都有,他們無法代表我個人的想法。」

「我這次將您請過來,只是為了與您商談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請太子明說吧。」

劉安遲疑了一下,方才說道:「當下大漢擁有很多的肆,與過去不同,如今的大漢市場,既有私人所開設的肆,也有廟堂所開設的,秦國為了加qiáng對商業的控制,曾下令禁止私人開設如食肆,酒肆,一切都由廟堂來經營,阿父很反感這樣的行為,陸續開放了很多的限制,允許民間私營,只是自從這放開民間私營之後,很多由廟堂來經營的產業就遭受了極大的挑戰,而最重要的問題是,大漢對商業的控制出現了不穩定,如物價等....很多地方的供需關系沒有得到解決,商賈逐利,並不在意所需,阿父故而扶持了建成侯來對待這些問題。」

「請允許我舉個簡單的例子,現在民間出現了很多能為人送信的信肆,眾人都覺得他們送信比廟堂的驛要好的多,只是,在很多偏僻地區,不存在這些信肆,因為在這里開設是會虧錢的...還是得通過廟堂的驛。因此,我就在想,是否該想辦法來規范這些東西了,我想將國內的產業進行分類,廟堂經營與民間經營的分開,將那些百姓所需,不能出現動亂,不能讓商賈主導的產業控制在廟堂的手里,將那些適合發展地方經濟的交予百姓們來進行....」

賈誼一愣,「您是想要將鹽鐵專賣那樣....」

「我的目的並非是要讓大漢盈利,盈利不是大漢的目的,廟堂如今即使缺乏錢財,也沒淪落到這樣去積累錢財,我所想的只是由廟堂來控制一些重要的商品,能對物價及時的進行tiáo控,商賈里不是沒有好人,但是如果將商賈們當作是一個整體,那就要謹慎的對待了,自古以來,各地都打擊商賈,不是因為商賈里的壞人多,是因為他們逐利的本性會危害到社稷,不利於廟堂治理地方,如今大漢開始扶持商賈,積極發展商業,但是面對商賈這個整體來說,還是得想辦法管理,不能讓他們自由發展,造成更大的破壞。」

賈誼有些懵,「您是想要在扶持商賈的基礎商打壓商賈??」

「我不是要打壓任何人,我只是在規避風險而已,您可能前往南邊看看,我看到沿海有大量的海商,這些人因為開海掙了大錢,變得極為富有,可如今的那些人,卻比豪qiáng都要凶殘,他們很是苛刻的對待自己麾下所雇佣的百姓,這些百姓的生活尚且不如豪qiáng家里的佃戶,在中原地區,我去了一些廠房,那里甚至有八九歲的孩子,不知疲倦的做著事,雙眼無神,幾乎無法與外人交流,只能不斷的做事。」

「在齊國膠東等地區,有商賈們聯合起來,哄抬物價,導致物價生長的很快,百姓們的收入不斷的升高,生活卻沒有改善,買所需反而是更加的困難,有些惡人甚至故意貶低原料的價格,比如像等到果農的商品即將腐爛的時候,方才前往收購,以此威脅恐嚇...各方面還是需要廟堂來帶領,若是讓他們自己來做,剛打掉豪qiáng,就得來一個更狠的惡鬼。」

「阿父曾與我說,對外商業的發展需要掠奪,他們要去外頭掠奪,我不管,可若是他們敢在國內這么干....我就要先將他們給誅族了。」

劉安依舊是那溫和的表情,和善的語氣,哪怕是說起誅族的時候,臉sè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賈誼低下了頭,有些無奈的說道:「出現這些問題,都是因為我的過錯啊。」

劉安搖了搖頭,「現在追究責任卻是有點晚了,倒不如安心想辦法來解決這些問題,我這個人較為愚鈍,不知道如何解決問題,故而,這一路上,我就只能采取蠢人的辦法,我將沿海那些bào虐的商賈們抄了家,將他們送到別的地方來做工,讓他們也試試這種滋味,我將中原那幾個累殺百姓的商賈給砍了頭,頭顱就掛在了城牆商,哦,還有齊國那些哄抬物價的,我讓人去將他們給誅族了...可這些都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一個勁的殺,總是殺不完的,故而就想著與您來一同商議對策,很多地方都出現了守雇佣來做事的人,這種人在過去很少,現在卻越來越多,他們不算是奴隸,也不能算是農戶,對他們,就要出台律法來進行保護,對這些富裕起來的商賈,就要想辦法來限制他們的行為,還要從總的方面,也就是從廟堂經營,廟堂控制,廟堂主導來管控....您覺得如何呢?」

賈誼畢恭畢敬的朝著劉安行了禮,劉安也算是賈誼看著長大的,在過去,劉安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個有著很多想法的小孩子,說句過分的,就是有些孩視,可是此刻,賈誼勐地意識到,面前這個小家伙,似乎也長大了,他看到了,想到了很多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東西,這讓賈誼覺得很欣慰,同時又有些失落。

自己也老了啊。

他抿了抿嘴,問道:「陛下那里?」

劉安笑著說道:「我很早就送去了書信,阿父是知道這些情況的。」

.........

厚德殿內,劉長正撓著頭,看著面前的棋盤,汗如雨下。

韓信面帶微笑,坐在另一邊,也不催促,只是安靜的等著劉長下一步的動作。

兩人此刻正在下象棋。

象棋是一個很古老的游戲,早在春秋戰國時就已經出現了,而後來經歷了幾次改良,在此刻,已經與後世的象棋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了,此刻的棋盤上,劉長早已是被殺的潰不成軍,炮沒了,車還剩一個,馬沒了,象還剩一個....無論劉長多謹慎,面前這老頭都能將他一頓bào虐,怎么都贏不了,下到了現在,韓信都不已經以勝負為目的了,就像是貓虐老鼠那般在耍劉長來玩。

劉長遲疑了片刻,然後抬起頭來,說道:「師父啊,我們說說這個水軍的事情吧....」

「先把這一把下完了再說。」

「不過是游戲而已,師父何以如此看重呢?」

「那你就干脆點,認輸就好。」

劉長抿了抿嘴,隨手拿起了自己的將,放在了車的上頭,然後一路沖到了韓信的大後方。

「師父,你輸了。」

韓信目瞪口呆,「你這是干什么?!」

「我是勐將啊,上戰車沖陣,直接生擒敵將,這有什么問題?」

「你給我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