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廟堂的禮法(1 / 2)

「阿父!有貴客前來!!」

王元大叫著,拉著劉良走進了院落內。

這院落並不大,但是卻十分的jīng致,院落的牆壁是剛粉刷過的,內外都粉刷了一遍,非常的干凈好看,院落內的泥土都被壓得很平坦,門口是一處狗窩,里頭居然有三條狗,另一側是庫房,上了鎖,正對面是三座房屋,高大氣派,窗戶用的都是玻璃,門也是嶄新的木板門,院落里搭了木架,掛著各類的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樹蔭。

院牆的內側被挖成了菜園,劉良看到各種各樣的蔬菜,長勢還不錯。

從房屋後頭能聽到牛羊的叫聲。王元領著劉良走進來,頓時就朝著那些菜園里的jī叫了起來,用力的跺腳,將它們嚇得四處逃竄。

「怎么又跑出來了?本是關在後院的!一天到晚就禍害我們這菜地!

王元罵著,再次大叫道:「阿父!!阿母!!」

「阿父不在!!」

就聽到一人叫著,滿臉不耐煩的從側屋走了出來,走出來的是個年輕後生,模樣與王元酷似,只是比他年輕了很多,他的穿著很是不凡,居然穿著錦綉,頭發被梳理的發亮,干干凈凈的,沒有一點吃過苦的痕跡。

王元瞪了他一眼,罵道:「沒看到有客人嗎?還不快拜見呂君?!」

那後生朝著劉良略微行禮,就算是拜見了。

王元又罵道:「將jī給我趕回後院去!

說著,他看向了一旁的劉良,解釋道:「這是我弟弟則,這豎子在國學讀書,今日正好休假...」

呂良點著頭,王元則是拉著他走到了前院的木架之下,讓他坐在上位,又不知從哪里搬來了胡桌,兩人面向而坐,王元又叫道:「則!宰一只jī來款待客人!

正在驅趕著jī的王則一臉的委屈,「我不會啊...你自己來吧...」

「放pì!這有什么不對的?!我在你這個年紀都開始宰豬了!!現在就給我進去殺jī!!!」

劉良急忙拉住王元的手,「無礙,無礙,不必如此...」

王元看著一動不動的弟弟,惱火極了,上前就是一腳,「沒聽到我的話嗎?!」

王則被哥哥這么一踢,眼眶一紅,頓時仰頭大叫道:「阿母!!!」

內屋里喀嚓喀嚓的聲音忽然中斷,就看到一個婦人火急火燎的走了出來,「怎么了?又怎么了?」

王則急忙跑到了婦人的身邊,「大哥他揍我!!」

婦人看向了王元,正要罵什么,卻又注意到了他身邊的客人,頓時板著臉,「你是不是又招惹你大哥生氣了?!」

王元無奈的說道:「阿母...我這有好友前來,我讓這廝宰個jī,他居然都不敢...您說他一個大丈夫,成何體統啊!

婦人看向了呂良,隨即笑了起來,「這位君子長得真俊俏啊,來,來,上座,你們且坐著,我去,我去宰。」

王則還想說什么,婦人猛地拍了下他的手,罵道:「回去讀你的書去!」

王則委屈的走進了內屋。

劉良急忙起身,「怎么敢勞煩大人.

婦人笑著,「哪有什么勞煩不勞煩的,你們坐著就是!

婦人很快就走向了後院,王元一臉的不屑,「現在的後生啊....跟我們當初真的是一點都不一樣了,個頭倒是很大,比我還高出一個頭呢,可是連只jī都不敢殺...你看他的樣子,整日就知道打扮,給自己弄得如女子一般,每日要洗六七次臉呢!還買了些什么,說是香皂?有洗臉的,有洗腳的,有洗牙的...我就不明白了...」

劉良輕笑著,說道:「懂得干凈是好事啊...況且現在孩子還小,等年長幾歲,就不會如此了。」

「我這弟弟啊,自出生就沒吃過苦,讀了縣學,畢業後去了國學,家里的意思,還想讓他讀太學,他要是將這裝扮的心思放在學業上,早就上太學了!」

「現在的孩子大多如此...我阿父常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以理解。」

這位尋常百姓出身的人將他阿父都給搬了出來,王元頓時也不敢反駁了。

就在兩人閑聊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老者晃晃悠悠的走進了院落,此人背著手,拿著袋子,嘴里不知哼唱著什么,王元急忙起身,劉良也跟著起身。

兩人一同行禮拜見了此人。

老者看到家里有客人,也是相當的開心,與劉良回禮。

「阿父...你這又是去了哪里?」

「哦...我去找老周他們幾個下棋去了,正好,我這路上看到一人賣水果的,都挺新鮮,就買了些,來,來,擺上!

老人很是熱情,趕忙將提來的水果都擺在了劉良的面前。

老人隨即也坐在了一旁,笑呵呵的打量著面前的劉良。

「好一個英俊的後生啊...家里是做什么的?」

「是農夫...」

「哈哈哈,你這怎么看都不像是農夫家的孩子啊,那你家里當有數千畝耕地吧?」

「我這...」

王元清了清嗓子,「阿父,吃水果!

老人還是不依不饒,「你阿父叫什么啊?是本地人嗎?或許我還認識呢!

「我阿父...叫呂長,不是本地人,是從唐國搬過來的。」

王元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老人卻繼續說道:「那我就不認識了...可曾成家啊?」

「還不曾。」

老人搖著頭,「你們這些後生啊,成家是越來越晚了,想當初啊,我們十三四就已經成了家,元是我第三個兒子,他出生的時候,我才二十多歲呢!」

「元現在都二十多歲了,卻還不曾成家...」

王元撓了撓頭,「阿父,今日就勿要再說這些了。」

劉良卻對老人有些好奇了,他詢問道:「老丈過去是做什么的呢?」

老人一下就被打開了話匣子,他回憶著過去,認真的說道:「我家祖上三代啊,都是本地的木匠...我記得我還年yòu的時候,家里那是很貧苦的,就只能挨家挨戶的去找生意,幫人修修補補的,還拿不到錢,只能混一口吃的,也就一些大人物,才會打造家具什么的,能有不少收入...家里連穿的衣裳都沒有,都是光著身子,哈哈,我成家之前才有了一套衣裳,那之前都是披著草衣,你們知道草衣嗎?沒見過吧?」

「將干草串起來,掛在腰間,能擋著鳥...就是這種衣裳。」

「後來,就是聖天子登基了,這日子一下子就不同了,家家戶戶都富裕了起來,找我打造家具的,打造工具的,越來越多....我還收了很多弟子,教他們木匠活,也有不少的收入,我給家里的妻做了紡車,兩人一同忙活....現在生活還是不錯的,這兩個兒子都長大成人了,一個在縣衙,一個在國學...就可惜還沒抱上孫子。」

老人說著,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你阿母呢?」

「她在後院宰jī呢,我這好友前來,我讓她殺只jī...」

「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