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慢慢的直起身,身子綳得緊緊的,聲音也是冰冷無比:「……為何要救我?」
她的身後站著一個穿著淺藍色衣裙的女子,面容冷艷,額上還添著一朵冷艷的合歡花。
竟是晚歌。
念長安知道一定那次不是她故意想要的,但是她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畢竟那時她的確是被晚歌給迷倒了,完顏烈也的確是沒有被救出來。
就在剛才,她還是親眼看見了他的屍體。
她抑制不住自己有些憤怒的心情,但是更多的卻是還是害怕,害怕她當真是她想象的那個樣子,害怕其實是自己相差了。
晚歌沉默了一會兒便是極為輕聲的喚了一句:「群主……」
念長安渾身一顫,卻是塌下了肩膀,轉過頭滿眼復雜的看著她。
良久,她便是低聲道:「……究竟是為什么?」
晚歌站在陰影之處,便是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是聽見她的清冷無比,但是卻是帶上了一絲決然的味道:「是那一天……」
原是那一天,她自鳳傾陽的床上暈睡過去之後,便是像是處於一團迷霧之中一樣,什么都是不甚清晰,但是無論鳳傾陽說些什么,她便是會是招辦,因為在潛意識之中,便是會有一個聲音在輕輕的告訴她:
「不要違抗他的命令。」
於是她便是照做了,結果便是在看見念長安在自己面前倒下去之後,她便是輕輕的問了她一句「為什么。」
她就像是被一盆冷水給結結實實的潑了滿面一樣,瞬間便是清醒了過來。
這三個字,已經變成了她永遠不能觸及的傷口。她的意識已經回來了,結果便是聽見了鳳傾陽與那催眠自己的大師的對話,心臟便是再一次陷入了冰窖之中。
於是她便是在下一個瞬間便是下了決定,她要繼續裝作被鳳傾陽催眠成功的樣子,伺機而動。
完顏烈的事情,她實在是有心無力。因為原本的計劃是她裝作念長安的樣子去將那無色公子給引誘過來。
但是鳳傾陽卻是在看了她半晌之後,便是搖了搖頭,然後讓其他的人去了。
的確,她很怕看見那一個男人,一看見那一個像是阿修羅一般的男人,那帶著血腥的合歡花便是像是要在她的腦海之中跳躍出來的一般,那樣子的恐懼。
她也許沒有辦法再對鳳傾陽下手,但是她卻是不得不這樣子做了。
她不能讓他再是傷害別人了。
「群主。」晚歌便是低聲說道:「再相信我一次吧。」
念長安有些復雜的看著她,突然之間卻是低聲說了一句:
「晚歌,你不痛嗎?」
晚歌一愣,卻是看見念長安直直的指向她的胸口,眸子里面滿是淚光閃爍。
面對著自己心愛的人,卻是要親手下手去殺手自己心愛的人。
不……心痛嗎?
晚歌卻是低下頭低低的笑了起來,卻是慢慢的悲傷的味道:「可是它早就已經死去了啊。」
她的愛情早就已經在那時已經死去了,就算那一個人長得再怎么像他,可是還是不是她愛的那一個人啊。
她愛的那一個人,早就已經不在了。
那么她的心,又是怎么還會疼痛呢?
晚歌看著念長安的身影漸漸的在面前消失,耳畔還是回繞著她最後的一句話:
「……跟著你的心走吧晚歌。」
晚歌捂著自己的心口,卻是不自覺的笑笑,眼淚卻是無聲無息的掉了下來。
她慢慢的坐在那椅子之上,便是等了一會兒,那門就慢慢的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了一個男人修長的身影。
他一眼便是看見坐在窗口的晚歌,便是輕輕的走過去,白色的衣角在黑暗之中劃出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坐在窗前的女子聽到聲音便是緩緩的回過頭來,淺藍色的衣裙在黑暗之中素雅的仿佛一朵小小細致的蘭花,靜悄悄的在黑暗里盛開了。
她的肌膚在月光之中顯得格外的細膩潔白,額上的那朵鮮紅的合歡花就好像是浴血盛開的一般,眉宇精致,就好像是一尊精致的人偶。
鳳傾陽慢慢的將她的腦袋輕輕的恩在了他的懷中,然後輕聲道:
「……我定是不會負你的,晚歌。」
晚歌在他的懷中緩緩閉上了眼睛,眼淚卻是悄無聲息地從眼角緩緩的流了下來,卻是慢慢的滲進了衣裙之中,再也不見蹤影。
更隨……自己的心嗎?
念長安走在那黑暗的街道之上,卻是看見那牆邊上原是只有一個的黑影不知何時變成了兩個,但是她卻是不發一言,只是繼續向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