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瑞故意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或許你們現在仍然以為馮德麟與閻錫山一樣，也是，兩個人不止年紀相近，所做的事情也差不多，一樣的招商引資，大力發展一省經濟，埋頭苦干，但是在軍事方面，他們誰都沒忽略，閻錫山的晉綏軍不但有自己的兵工廠——太原兵工廠，還有自己的軍校，同時馮德麟的福建陸軍就更誇張了，今年的招生廣告你們看了吧！福建陸軍學院、海軍學院、空軍學院，還有福建大學，我現在告訴你們馮德麟的福建建立了一只海軍，一只不遜色於民國海軍、東北海軍的海軍部隊，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這意味著東南沿海任他馳騁。這還不夠說明他的野心？下面讓良佐給你們說一下他看見的。」

接著傅良佐站起來說道：「諸位，前段時間我奉芝帥之令，南下福建與馮德麟共商對敵大事，但是馮德麟似乎對這件事不太感興趣，於是就把這件事交給了他的大兒子馮庸，也就是福建鼎鼎有名的少帥，這個少帥可以說神龍見首不見尾，難得逮到他的蹤跡，那還是在福建北大營，這個北大營跟奉天的北大營有異曲同工之妙，是福建陸軍集訓新兵的地方，一眼看去，至少有上萬人，而據說這種級別的軍營在福州一共有四個，東南西北各一個，這還是去年11月的時候，現在什么樣，我還真不知道了。」

「經過福州北大營士兵訓練場地的時候，我當時就被嚇到了，諸位都知道，世界上最強大的陸軍是德國陸軍，在福州北大營訓練場上的是活脫脫一只東方『德軍』，即使軍裝顏色不同，但看得出樣式是一樣的，或許有人會說，表里不一，只是假把式，當然，那一刻我也是這樣以為的，盡管他們都穿著德軍樣式軍服，人手一只毛瑟步槍，但是在我繼續走下去的時候，我看見了好些訓練場，其中射擊訓練場讓我映像最深刻，當時每個閩軍士兵打十發實彈，那個標靶上的成績看得我心寒哪，沒有一個士兵低於90環的，以前我曾聽日本留學回來的人說過，說日本普通步兵平時的射擊成績是平均85環，但他們每個禮拜都有實彈訓練，可以說是活生生用子彈喂出來的槍法，毋庸置疑，福建陸軍也是這樣，而且更凶猛，據我猜測，他們每天都是實彈打靶！」

嘶！這段話在在場眾人的心里留下一個驚駭的映像，人均90環，這僅僅是訓練的新兵，要知道馮德麟進入福建也才三個月吧！這得用了多少子彈呀！不禁為馮系的財大氣粗而感嘆，但深思下去，現在將近一年了，這批士兵該成長到什么地步呀！頓時無語，也可以說是嚇蒙了。傅良佐沒有管他們，接著說道：「後面我還經過了輕機槍、重機槍射擊場，毫無疑問那種輕機槍就是當年我們北洋軍少量購進的麥德森機槍，至於重機槍則是世界上改進最完善的通用德制馬克沁機槍，你們能想象到，我看著一排十挺機槍在標靶上掃射出至少一個基數的子彈，同時遠處一處山林茂密的地方還傳來炮響，聽聲音毫不遜色於我們購進的日本75山炮，那一輪炮擊至少是五門火炮傾瀉了十發炮彈，而且炮聲一直沒有停過。」

「經過訓練場之後，我在接待大廳見到了馮庸，好不質疑的說這個十七歲，或許現在十八的年輕人，穿著一身合體軍裝的樣子的確很英武，而且看得出，他在這個北大營的權威不容否定，不管軍官還是士兵看見他都是一聲中氣十足的敬禮，那眼神中露出的尊敬和崇拜絲毫不遜色於當初我們對袁帥的敬仰！並且在後面的交談中，他曾不止一處表達出對我方以及護法軍一番的不屑，或許是年少輕狂，至少當時我是這樣認為的，但是現在看見福建鯨吞東南的大舉動，我才真正知道，那不是高傲，而是基於強大實力給予的發自內心的不屑。」

話音剛落，大堂里一片寂靜，似乎大家都還沒從他那番驚天之語回神，也是，在場眾人都是手握大軍、久經戰場的戰將，盡管他們高傲，但不傻，相處多年，他們哪里會不知道傅良佐從不輕易誇人的性子，既然他都這般推崇，相信事實比他說的只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