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霽叩見師尊。師尊囑托的事,子霽已經辦好了。」
裴清挑眉,「把門關上。」
「是。」子霽扭頭去關門,在看到地上那無數紅色碎片時,差不多已經知道剛才發生什么事了。
帝舜君性格孤傲,為人囂張乖戾,平日很看不慣仙界的那些神仙,也不喜歡和他們相處。後來遇上裴清,他發現這個神仙和那些仙完全不一樣,便三天兩頭來纏著自家師尊。裴清被纏的甚是苦惱,有次還躲到了幽禁之地。帝舜君逗弄他們家師尊就算了,沒成想這次還看上了師尊好不容易得到的裴萌,要他他也氣!
合上的門阻擋了日光,也阻擋了弟子們好奇的眼神。
裴清一揮衣袖,數盞香燭接連點亮。那昏黃的光為這偌大的正殿平添了些許溫暖。也在他身上鍍了淺淺的金紗。
師尊竟有些人情味了。
子霽想著,不忘說正事,「如若我查的屬實,那師妹的身份可不一般。」
「何解?」
「在師尊找到師妹那天,正是妖王下山之日,清泉村的幾十口人命,也應該是妖王所為。之前我特意去了一趟陰司宗,陰司宗的人說,村子並沒有師妹這個人。再看村落方圓百里都是森林深山,一個小孩兒怎么能得以生存?」見裴清神色微沉,他又說,「再者師妹資質不凡,甚至還會魔道的法術,所以我懷疑師妹是被妖王特意帶出來的。」
「妖王白麟本是魔教弟子,因觸犯教中律法,被魔教教主驅出魔界。然後,白鱗入了妖族。大概是六年前,白鱗去了人間,並且和一人類女子有過糾纏,後來白鱗離開,他走後沒多久,女子便和他人成親,誕下一女。再後來,女子因意外去世。那個孩子也不知所蹤……」
「如若師妹真是白鱗的女兒,那么她知道白鱗的名字,會魔道法術,也就不奇怪了。至於白鱗為何出現在那兒,又為何將她拋下,就不得而知了。」
「師尊……」子霽小心開口,「要把萌萌還回去嗎?」
說罷,子霽靜靜觀察著自家師尊的臉色。
裴清神色始終無常,片刻,他顫了顫雙睫,聲線清冷如暗夜里的幽潭深水,「為何要還回去?」
「額……」
「若白鱗真的待萌萌好,萌萌怎會不提他一個字?再說了……」裴清嘲弄一笑,「你說那女子後來和他人成親,白鱗被戴了綠帽也說不定。」
「……」
他家師尊……真是有特殊的自我安慰技巧啊。
裴清又開始想姑娘了,怪不得她年紀小小那般的成熟謹慎,想必在妖族受了不少的委屈。可他之前還打她……
裴清想想就自責的不行,
「子霽,小女孩兒都喜歡什么?」
裴清話題一轉,子霽微怔,半晌苦著臉道:「師尊……我沒心上人,更沒有女兒。」
所以他怎么知道女孩兒喜歡什么!這不是為難人嗎?!
裴清悠悠的看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含著隱隱的鄙視之意。
***
此時另外一旁的妖族。
妖夜殿內,火光清幽。
放在桌上的夜燼花已快凋零,夜燼花如它的名字般,夜色中綻放,又很快化成灰燼,每當它要凋零時,窩在塌上的白鱗便用自身妖力將之復原,周而復始。
鼻尖忽然有些發酸,他精致的眉頭微蹙,白潤如玉的修長手指輕輕捏了捏鼻子,這下舒暢了。
白鱗剛舒展開眉頭,一個噴嚏便打了出來。
這是誰在念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