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珏。
這個名字就像是連接他心臟的一根線,牽一發而動全身。亦或者是蠱毒,時不時出來折磨他一下,提醒著他,提醒著他那永不可能得到的感情。
「你……你怎么了?」望著沉默不語,神色孤寂的裴清。秋珏有些莫名發慌。
「無礙。」裴清緩緩下了台階,他細細的打量著秋珏,他打量著她的眉眼,口鼻。眸光專注而認真。
「真像。」裴清笑,碰了碰她的睫毛,又很快收手。
「啊?」
「你和你的母親,很像。」
能不像嗎,她小時候就長這樣,不過……裴清怎么說這種話?
難不成……他對她念念不忘?
不……不可能吧……
「我們回罷。」
「等一下!」秋珏拉住了裴清的袖子,「你……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么親……」
「哪有什么為什么……」裴清的聲音有些悠遠,他垂下的纖長雙睫遮住了他的眸光,「想親,就親了。」
什么叫……想親就親了。
秋珏更懵了,裴清要是不記著她,為什么會親她的雕像;要是記著她,又為何……對她漠視不理?
「萌萌,雖然不明白你為何出現在那個村落,又為何對他們閉口不談,但你要記住一件事。」他直勾勾的看著她,一字一頓,言語堅定,「你的母親,是世上最好的人。縱使世人覺得她十惡不赦,無惡不作;縱使她自己都覺得她是個壞人,但你不能信。」
「她……沒有人比她更好更善良了。」
裴清語氣柔軟,像是想起什么一樣,唇邊漾開了一抹如春風般溫暖的笑。
裴清的話如同一道閃電劈上了她的天靈蓋,將她整個人都劈的暈暈乎乎。以往所有的堅持,所有的恨意,在此刻,統統化解成茫然。
裴清這個人的形象開始模糊。
秋珏開始懷疑,他是否……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樣不堪。
如若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真的是他說的那樣,那么裴清……當初又為何那樣對待她。
[除非四海皆枯,三山塌陷。不然我們永遠不會在一起。]
他說的話如刀子般,刻落在她的心尖兒,每每呼吸,都抽痛萬分。
「還是那句話,萌萌若是想回家……我會把你送回去。」
雖然舍不得,但也不忍心讓好不容易得到的女兒難過。
想起秋珏,裴清又嘆了一口氣。
「我也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想送我回去,你就送。不然……我不會走。」
她要留在裴清身邊,搞死他!
就算裴清當初有苦衷,那么他對她造成的傷害卻是無法磨滅的事實!
裴清笑笑,牽著她的手出了妖魔洞窟。
他們剛走沒多久,一個身材圓滾滾的老者便從後面鑽了出來。
老者伸了個懶樣,打了個哈欠,他還沒睡醒,整個人都迷迷糊糊。
老者是睡神,本是來玩兒的,結果一不小心再這兒睡了過去,不過……他貌似聽到很重要的事情了!
「你是白麟和那個人間女子所生的孩子呢。」
睡神身子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前面和後面他都在睡,只有這里聽的最清楚!
大事不妙啊!
裴清的孩子,竟然是妖王白麟的女兒!
不,重點是白鱗那個千百年不出門的死宅都有了女兒?!!他要把這件事告訴小伙伴去。
於是晚上。
仙友圈里流傳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傳言。
「裴清仙尊的女兒……竟然是和白麟生的!」
這話很快傳到了白鱗耳朵里。
手下來通報事務時,白鱗正卧榻淺眠。
他生的溫潤高貴,不言不語時像是人間的王孫侯爵,哪有半點妖王的氣勢可言。
「殿下,自從魔頭消失,魔界便失了秩序,這正是我們進攻的最好時機,不然……」
「沒有不然。」他聲腔溫和,泛著如玉般溫雅的味道。
「當時簽訂的協議還在那兒,本王不能言而無信。」白麟半睜開眼眸,他的雙眸如同幽潭,深邃而沉寂。
白鱗的視線落在了手下身上,「如若你們不聽我勸告,私自攻打魔族。到時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他手指輕勾,殿內的大柱轟然化為灰燼。
手下身子一哆嗦,畢恭畢敬行了一禮,「屬下不敢。」
「不敢最好,要是無事就退下吧,我想歇著了。」
「額……還有一事。」手下抬了抬眼皮,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白鱗。
白麟俊眉微挑,「嗯?說。」
手下不由吞咽幾口唾沫,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眼看白鱗神色不耐,手下不敢再啰嗦。
「仙界傳殿下有了一個女兒,還是和那浮玉仙尊生的!如今不止仙界……六界的人幾乎都知道了!」
白麟身子一抖,眉毛一抽,他驚的想跳下地,可是——
日!
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