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著把你還給裴清，好讓他欠我一個人情。可你這么有趣……我不想還了怎么辦？」

白麟逗弄著秋珏，他捏了捏秋珏的小臉，每次秋珏要動嘴咬時，白鱗便趕忙抽手，如此反復，樂此不疲。

「愚蠢。」

秋珏冷哼一聲，懶得與白麟玩兒這種「你跑我追」的游戲。她雙手環胸，不在看他。

白麟揉捏著秋珏軟綿綿的小臉蛋，又扯了扯她的包子頭，秋珏眉頭緊蹙，強忍著心理的不滿。

白麟有些想笑，此時秋珏鼓著腮幫子，厭惡和不耐的情緒滲滿了她整個雙眸，可她偏偏忍著沒有發作。

「你夠了哦。」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秋珏一把扯住了白麟的手指頭，「你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她手掌小，堪堪抱住他幾根指頭。

白麟歪了歪頭，抿唇笑了，「怎么辦，我真的想把你帶回去了。」

秋珏打了個寒顫，立馬甩開白鱗的手，就在此時，秋珏看到了他纏繞在小指上的紅線。

「這是什么？」

秋珏指著他的手指頭，隨口一問。

白麟瞬間僵住了身子，他滿是不可置信的望向秋珏，嗓子像是被一塊石頭堵住一樣，讓他無法發出聲音。

「你……你能看到？」

「這不是在這里嗎，一根紅線。」秋珏直接摸了上去。

喉間有些酸澀，在那瞬間，白麟覺得天地間的一切都變得蒼茫起來，他能聽見的、能看見的，唯有秋珏一人。

「除了我之外，沒人會看到它，你是第一個。」

哎？

秋珏仰頭，神色不明所以。

「靈秋。」

白麟薄唇親啟，說了一個名字。

震驚之情轟然乍響。

秋珏也愣了。

靈秋……

白鱗怎么會知道這個名字？

不管心里多么詫異，秋珏表面依舊維持著鎮定，「那是誰啊？」

白麟沒有回答，只是低頭摩挲著小指上的紅線，他神色靜寂，墨黑的眸子一片寂寥，長長地睫毛微微眨了眨後垂下，遮住眸低的瀲灧流光。

靈秋。

那是白麟的心慕之人。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靈秋始終惦記著另外一個男子，再後來……她紅顏薄命，香消玉殞。

白麟逆改天命，用盡畢生所學也沒有救的了她的性命。靈秋死後，白麟怕找不到輪回後的她，於是在自己與靈秋的手上纏了三生線，三生線牽引三生，待靈秋重新轉世，白麟會順著紅線找到她。

然而……

等了幾乎有千年的白鱗依舊沒有等到她，他的紅線，始終是斷著的。

白麟忽然拉住了秋珏的小手，他緊緊握著她的手，細細觀察著他的每一根手指，沒有，上面沒有紅線。

如果她真的是靈秋，不應該……不應該沒有的。

他小指上的線，還是斷著的……

心死，只在一瞬間。

「喂，你怎么了？」

白麟覺得靈魂都缺了一塊，更糟糕的是，他隱隱有失控的跡象。當時為了救靈秋，白麟習得魔教禁術喚魂咒，喚魂咒能救人起死回生，同時，它的反噬能力會使習得之人走火入魔，痛不欲生，每次發作，都會喪失人性，變得殘暴至極。

正因如此，白麟一直閉門不出，免得失控傷害他人。

白麟閉了閉眼，一把將她丟在了一旁的阿桃手上，「去把她交給裴清。」

「哎？」

「殿下不去了嗎？」

「不去了。」

「哦……」阿桃抱緊秋珏，嘴唇蠕動，「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螢火之林怎么走啊？」

白麟斜眼看她，「要你何用。」

阿桃要波動了，要嚶嚶嚶了，她本身就……找不到嘛！

之前原本要回妖界，可殿下突然說找到那個好看的地方了，要在那里停留一段時間。阿桃本想跟著去的。結果她被白鱗嫌棄，還丟了回去。

白鱗為了補償阿桃，決定讓她去看煙花會，結果，就碰上了差點被拐賣的秋珏。

「要不，你告訴我路怎么走？」

「不用麻煩你們了。」秋珏打斷二人的交談，拼命從阿桃的懷里掙脫出來。秋珏長呼一口氣，剛才差點被她的胸憋死。

「我知道怎么走，我自己回去好了。」

「不行！」阿桃當下拒絕了秋珏的提議，「你長得這么可愛，萬一被壞人拐賣怎么辦！」

……敢情這桃妖怎么關心她？

秋珏有些小感動。

只聽阿桃又說，「你丟了是小事，但浮玉仙尊可是會找我們算賬的，那就麻煩了！」

「……」

所以你只是怕裴清過來算賬嘍？！

「走吧，我把你送過去。」

阿桃牽起秋珏的手，秋珏扭頭看向白鱗。白鱗佇立在門口，身後襯著暗灰色的天空，他的發絲飛舞，衣袍微微翻滾，看著秋珏的眼神深邃而蒼茫……

視線里的白鱗逐漸遠去，直至消失。

直到最後，秋珏也沒弄清楚白鱗怎么會知道靈秋那個人。

***

「女娃娃，你是裴清和誰生的啊？聽說那個浮玉仙尊六根清凈，不近女色，難不成……」阿桃大驚，臉色瞬間變得，「自攻自受，自產自銷？！！」

秋珏抽了抽眼角，姑娘，你的腦洞有點大哦。

「我快到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