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回去的方法總會找到,可殺死裴老賊的機會卻只有一次。
深仇大恨,不會說忘就忘。
秋珏坐在床上想了很久,現在裴清是對她好,可他好的對象是裴萌,一旦他知道她是秋珏,那么裴清一定不會放過她!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秋珏深知這個道理。
此時所有弟子都去正殿門了,秋珏小心翼翼的從床上爬了下來,她打開收納戒指,將放在里面許久的折仙草取了出來。
及時沒有雨露與日光,折仙草依舊盛開的艷麗。
秋珏咬了咬下唇,她撕下一片花葉,放在了桌上的茶壺中。
在融入水時,折仙草立馬與之融為一體。
秋珏不由吞咽一口唾沫,小心的將茶壺晃了晃,隨後乖乖地躺回到了床上。
***
浮玉正殿前,天玄山弟子正與發浮玉宮弟子對峙著,子霽站在前方,一身的清風淡雅。
玄空尊者被氣勢洶洶的弟子們圍在中間,他臉色平靜,雙眸卻蘊著驚風駭浪。
子霽環視一圈,有些頭疼。看樣子這次……玄空尊者是不會就此罷休了。
「尊者帶著這么多人闖入我浮玉宮,可是有何要事?」
「裴清呢?老夫不想和你這個毛頭小子說話。」
這都直呼其名了。
子霽抿唇,剛要開口,就聽身後傳來一陣唏噓聲。
「師尊!」
「師尊來了!」
裴清穿過眾人,神色平靜。
「玄空尊者,好久不見,」
玄空尊者冷哼一聲,道:「裴清,老夫來這里,可不是和你噓寒問暖的!我問你,你那個好女兒呢?」
「尊者若有事,直接找我便好。」
玄空尊者看著裴清,有些怒了,「裴清!你為何要使詭計欺瞞與我天玄山,你是何居心?!」
裴清不語。
玄空尊者更是憤怒,「我的愛徒與你的女兒無冤無仇,你的孩子卻傷及我徒弟性命,一命抵一命,裴清,如果你不交出裴萌,那么這筆賬就算在你身上!」
「玄空尊者……想怎么算?」裴清聲線淺淡而又平靜,他靜立在人群中,宛如霽月。
裴清這樣說,意思是願為秋珏承擔所有責任。
正殿門前,兩邊人馬僵持不下。
「裴清仙尊,是真的不願意交出裴萌了。」
「孩子犯錯,做父親的自是會替她擔著。裴萌是殺了孟陽,可玄空尊者是否也要反思一下,孟陽做了什么,才會讓裴萌出手。」
此話一出,玄空尊者和一眾弟子的臉立馬變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愛徒死了,還要怨我愛徒惹是生非?」
裴清輕笑一聲,「這是玄空尊者說的,我可沒有說過。」
「裴清!你是想借著自己的身份包庇他嗎?看樣子你是真的不在乎你的身份地位了。」
「我也沒有這樣說過。」
玄空尊者一時氣結,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下心情,「事已至此,我只想你給我和眾弟子一個交代。孟陽已死,我若不讓他在九泉之下安心,我還怎么做天玄山的掌門,怎么做這些弟子的師傅?」
「事已至此,我也希望給大家一個交代。還是那句話,萌萌年幼,性子雖然沖動,可品性善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傷害他人。玄空尊者口口聲聲讓我給天玄門一個交代,那么……「裴清眸光微凌,「玄空尊者是不是也要給我一個交代?」
「早就聽聞天玄門弟子作風不端,為所欲為。當時事發,在場的只有孟陽與裴萌,你我二人都沒看清事情經過,只知道裴萌殺了孟陽。但如果……是孟陽先出手,而我萌萌只是自我保護呢?如果是這樣,這又怎么說?」
「玄空尊者不查清起因經過,卻帶著一眾弟子來我這里討人,我不得不懷疑玄空尊者的用心了。」
裴清目光如炬,咄咄逼人,他語調淺淡,卻將所有矛頭都對准了玄空尊者,對准了天玄門一干弟子。
玄空尊者早知道裴清會不認賬,哪會想到他真的會不顧及自己身份地位,顛倒黑白!
玄空尊者氣極,他雙拳頭緊握:「裴清,你身為浮玉仙尊,卻是非不分,滿口胡言!今日我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回去,如若你不給我一個交代,那么……就別怪我天玄門不客氣了!」
裴清的淡漠和憤怒的玄空尊者形成倆個極端,他淡淡道:「對於尊者愛徒的逝世,我也表示惋惜。不過就事論事,人是我萌萌殺得,但是在原因未查清前,恕我不能給你想要的交代了。」
「當時那么多人看著,你的女兒自己都承認她無故傷人,你還想抵賴?!」
裴清接話,「那我說,是我殺了孟陽,您也信嗎?」
玄空尊者呼吸一窒,半晌無言。
裴清收回眸光,聲音略顯嘲諷:「玄空尊者活了這么久,竟然還相信一個孩子的一面之詞。」
玄空尊者氣的渾身哆嗦,他直勾勾看著裴清。那目光宛如財狼,似是要將眼前的裴清四分五裂。
「既然……」
玄空尊者話未說完,身旁的大弟子長一舉劍就向裴清沖去。
玄空尊者不由怔愣,一時之間,忘了開口阻攔。
一旁的子霽見此,利劍出鞘,便要上前攔截。可就在這時,裴清卻檔在了子霽面前,只聽噗嗤一聲,長一的虹光劍沒入到裴清正胸前。
在場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眼神間寫滿了不可置信,就連中傷裴清的長一都忘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