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執意,無人能干擾裴清的決定。
子霽後退幾步,算是放任裴清的所作所為。
玄清長老嘆了一口氣,說道:「仙尊,此等行為可是會折損你的修為的。」
「修為重要,還是萌萌重要?」
當然是萌萌重要。
玄清長老呼吸一窒,見此,也不阻攔,更阻攔不了。
裴清小心將秋珏扶坐起來,他盤腿坐在她身後,小心扯開秋珏外衣,將手搭在了她後背上。
折仙草毒素蔓延迅速,凡人若是吃了,當場斃命。由於裴清先前封了她經脈,所以毒素全部聚集在了丹田處。
裴清運氣,將毒素漸漸引在自己身上。
秋珏皺著眉,豆大的汗水自額角滑落,她臉頰不在白皙,泛著可怕的青紫色。
子霽有些揪心,光是看著,就能感同身受她的痛苦。
裴清本就受傷,此時還承受著源源不斷,向他身體涌進的毒素。裴清臉色蒼白,氣力也有些不穩。
片刻,秋珏的呼吸逐漸平穩,臉上的青紫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散去,子霽不由上前幾步,擔憂開口:「師尊……」
裴清定氣,收回手的瞬間,就咳出一口黑血來。
子霽心一緊,急急喚出了聲:「師尊……」
「你們帶著萌萌出去,這些天就不要打擾我了。」裴清拭去嘴角的血跡,氣若游絲。
子霽喉間滾動,他不敢忤逆裴清的意思,只得輕輕點了點頭。
此時秋珏正倒在一遍,雙眸緊閉,不知是睡著的,還是暈過去。
子霽小心將秋珏抱了起來,轉身去了另外一個房間。
待人全部走後,裴清封鎖經絡,開始入定,往外逼毒。
*
子霽一直守在秋珏身邊,快到傍晚時,秋珏悠悠轉醒。她揉了揉眼,一扭頭就對上了子霽的臉頰。
「醒了。」
「裴清呢?」秋珏的聲音雖然虛弱,可相比之前,有了些許生氣。
「你那時危在旦夕,強行往出逼毒可能會損傷你的性命。於是師尊將毒全部引到了自己身上。玄清上仙為你配了些葯,我命人去熬了,你喝完就歇著。」
秋珏呆呆點頭,重新躺了下去。
她還以為自己死定了,結果……
秋珏閉上眼睛,猶記得昏睡中有人在喚她,可那個人的樣子卻怎么都想不起來。
「萌萌,起來喝葯。」
耳邊回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秋珏睜開眼,眸中印出了伏月桐的臉頰。
秋珏一愣,詫然道:「怎么是你?」
伏月桐將葯放在一邊,柔聲說道:「看你恢復過來,我就放心了。師尊怎么樣?」
重點是裴清吧。
秋珏閉上眼睛,聲音冷了下去,「不清楚。」
伏月桐坐在她床邊,一旁的葯升起裊裊熱氣,氣氛沉寂,片刻,她開口打破了二人間的沉默。
「萌萌,以後做事……不要像這般莽撞了。師尊護得了你一時,可護不了你一世。如若你以後行事還是這樣,早晚會惹下禍端。」
秋珏張了張嘴,還沒開口,就被伏月桐打斷。
「我知道我說這些你不愛聽,但這些道理你早晚會懂的。」說罷,伏月桐起身離開。
目送著伏月桐離去的背影,秋珏有些氣悶。她是誰啊,憑什么對她指指點點的?看了一眼那邊的葯,秋珏想了想,還是端起來一飲而盡。
*
「沒錯,在茶壺里發現了折仙草的成分。」
子旻雙手環胸,說:「誰這么大膽子,竟然敢跑到別人家下毒?!」
子霽笑笑:「先前所有弟子都去了正殿,這蒼梧殿只留有萌萌一人。萌萌總不會下毒給自己喝,所以……」
子旻瞪大眼睛,懂了,「難不成是天玄門的?!」
「想來是了。」
聽後,子旻更怒:「好啊!他們還真不把我們放在眼里,害人都害到別人家里了,以後千萬別讓我遇到他們門派弟子獨自下山,不然,我要他們好看!」
相比義憤填膺的子旻,子霽要淡定的多。
他垂眸,望著手上的茶壺,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沒告訴子旻的是,如果真的是天玄門的人下的毒,那為何不直接擄走萌萌?要繞這么多圈子。或者……這毒其實是萌萌下的。
可是……
一個小孩兒下毒給自己喝?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吧?
子霽有些頭疼,好在現在所有人都沒事,不然真麻煩大了。
「師兄,我要下山幾天。」
「你下山干什么?」
子旻嘿嘿一笑,說道:「我要去靈虛山,聽說那里長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毒草和藤蔓,我要摘來丟到天玄門後院,讓他們這么嘚瑟。」
想起天玄門被他嚇到的那個畫面,子旻不由有些小嘚瑟。
子霽:「……」
#給無辜躺槍的天玄門點根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