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旻慌亂的聲音由遠至近，漸漸向這邊接近著。

裴清眸光微閃，一把拉住了秋珏的手。

秋珏從怔愣中回神，她呆呆的由裴清牽扯著。片刻，秋珏像是想起什么一樣，開始掙扎，「裴清，你是想把我交出去嗎？」

「安靜。」裴清瞥她一眼，那眼神幽涼，帶著警告的意味。秋珏呼吸一窒，竟有些不敢再動。

裴清領著秋珏繞過閣內後方，他走到一花瓶前，指尖輕點，只見瓶子上的花紋開始產生變化，緊接著，一條幽暗的密道自裴清身後緩緩延伸。

「進去。」

「哎？」

「從這里一直走，可以去密月林，到了哪兒，腓腓會帶你離開。」

秋珏不可置信的看著裴清，她瞪大的眼睛中倒映著裴清的臉頰。因為中了一刀的原因，裴清的臉色略顯蒼白。

「你讓我走？」

「你不是想走。」裴清輕咳一聲，他捂住傷口。此時，子旻的腳步已經近了，裴清蹙眉，「去吧，這次就不要回來了。」

秋珏嘴唇蠕動，片刻，只喚出了他的名字：「裴清……」

「你不必多想。」裴清打斷秋珏的話，移開視線不再看她，「你我二人本就是敵人。自古正邪不兩立，你想殺我也是應該的。這次我之所以放了你……」裴清抿了抿唇，「不過是看在萌萌的面子罷了，不過也僅此一次。」

他說的理所當然，眉頭皺也沒皺上一下。

秋珏咬咬下唇，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悶氣來。裴清平日話不多，可一說話，就讓人心情不好。

「走吧。」裴清再次看她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你站住。」秋珏仰頭，忽的喚住了裴清。

裴清腳步一頓，沒有轉身。

秋珏抿了抿下唇，問出了那個一直想問的問題，「你就……你就真的沒有對我別無二心？」

「沒有。」

「一次也沒有？」

「一次也沒有。」

「……」

沉默。

秋珏攥緊的拳頭又松開，她呼出一口濁氣，像是有什么東西放下一樣，秋珏感覺心中驟然明朗起來。

「至此別後，誰也不欠誰了。」

秋珏說。

轉身離開。

上一世，裴清給她一劍，這一世，秋珏還他一刀，從此以後，再無相欠。

秋珏的腳步聲漸漸變遠，裴清放輕呼吸，鼻息間她的氣息已逐漸消散。雙腿像是有千斤重，裴清艱難的拖著身體前行著。

身後的密室門逐漸關上，室內是一片安靜。

裴清簡單的處理了下胸前的傷口，同時，子旻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師尊，不好了。」

「身為浮玉宮弟子，你這般失態，成何體統？」

「哪來什么體統啊！」子旻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他大喘著氣兒，「玄空尊者結合其他門派的上仙攻過來了，怕又是為了萌萌那件事。說來萌萌呢？」

裴清依舊淡定，說道：「萌萌在帝舜那兒。」

子旻松了一口氣，半晌又精神緊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裴清：「萌萌……師尊竟然把萌萌放在帝舜神君哪兒？」

「放心，她一切安好。你大師兄呢？」

「大師兄和其他弟子在正殿守著呢。」

「嗯，你隨我來。」

許是裴清地淡然影響到了子旻，那一瞬間，子旻也淡定了。

「師尊，你臉色不好，身子還不舒服嗎？」

裴清沒說話。子旻見他臉色不對，便也不敢再多做言語。

*

此時，玄空尊者帶著眾人已到了門口。

子霽看著那密密麻麻的人群，有些頭疼，他硬著頭皮迎了上去，臉上掛著淺淺的溫和的笑意。

「不知各位上仙氣勢洶洶前來，可是有什么急事？」

「你小子別和老夫油嘴滑舌了。」玄空尊者懶得和子霽廢話，「老實交代，女魔頭秋珏是否藏在你浮玉宮中？」

子霽懵了。

這……這為了給他徒弟報仇，竟然都會瞎說鬼話了？

子霽環視一圈，更搞笑的是，這些上仙竟然都跟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