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後來她遇到了裴清。
跟著裴清,和裴清一輩子。
這便是她此生的唯一念想。
再後來……再後來她沒了念想,失了希望,唯有恨將她支撐到此。
秋珏閉了閉眼,將眼淚憋了回去。
她上前幾步,五指弓成鷹爪的模樣,秋珏在池君面前站定,直接將手刺入到了他心臟的位置。
她黑色的眼窩中是如枯井一般的寂靜干涸。
噗嗤——
秋珏將那顆還在跳動的心臟直接挖了出來,她煞氣頗重,以至於讓長居與此的野獸都在懼怕。
秋珏將心臟捏碎,「我還以為你會反抗一下呢……」
「沒必要。」池君臉色逐漸變得蒼白,他唇邊含著一抹笑,臨近死亡,池君依舊維持著以往的淡然和高傲,「這是我預料當中的事。」
曾在通天鏡中,他不止看到了被秋珏毀滅的浮玉宮,還看到了慘死在她腳下的自己。
池君抬眸,忽的看向了秋珏身後,「該做的我都做了,裴清,你這是在自食惡果。」
「以後……好自為之了。」
池君閉上眼睛,身體逐漸化為灰塵。
師兄,你的基業……他終究無法守住。
*
秋珏扭頭。
在這灰敗骯臟之地中,白衣清塵的裴清周圍鍍了一層淺淺的金光,他看著自己,無喜無悲。
秋珏視線一轉,對上了一雙水汪汪,濕潤的眼睛。
腓腓眨巴眨巴眼,嗚咽一聲將身子埋在了裴清胸前。
看樣子是這小家伙告得狀了。
秋珏將視線再次落到了裴清臉上。
「池君將事情都告訴過我了。」
「嗯。」
「一命抵一命,你現在要為你的師叔報仇嗎?」
「萌萌……」
「我從一開始就告訴過你,我不是萌萌。」秋珏從衣服上撕下一片布料,她擦拭著沾染血腥的五指。
鮮紅的顏色像是入侵在皮膚一樣,怎么擦都擦不去。
曾經的靈秋……調皮搗蛋、不受管教,可她從來沒殺過人,有一天無意殺了一只兔子,至此以後,她開始害怕一切毛茸茸可愛的東西,那些雪白的生物讓她聯想到那艷紅的顏色和無辜的眼神,讓她恐懼而又內疚。
可是現在……
秋珏挖人的心,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你以為我知道一切會感動的痛哭流涕,抱著你的大腿求著讓你和我在一起?」秋珏扔下手上的碎布,她看著裴清,一字一頓,字字清晰,「不可能。你們這所謂的極樂之地充滿了骯臟的,讓我想要嘔吐的氣息。裴清,包括你,你和他們一樣,虛偽,自私,卑鄙,狂妄自大。」
「離開之後我才明白,最自在的地方是你們稱作魔界的地方,謝謝你裴清,當初讓我去哪兒……」
裴清手上一松,腓腓從他身上跳下,跑出了密月林。
裴清攥著拳頭,一步一步的像她接近著。
秋珏抹了把眼淚,聲音微顫:「我要走了,從此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她深吸一口氣,與之擦身而過。
忽然,裴清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秋珏怔楞片刻,開始掙扎。
裴清拉著她,將她輕輕一推,推向了一旁的樹干上。秋珏瞪大眼睛,瞳孔中,他的五官逐漸放大,下一刻,裴清柔軟的雙唇落在了她唇間。
他表面清冷,內里卻溫柔細膩無比。可此刻,他的吻狂熱而又暴躁,又帶著些許的急不可耐。
秋珏被親懵了,半晌沒有回神。
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抬手就要反抗。裴清狠狠咬了一口她的下唇,秋珏吃痛的悶哼一聲。
秋珏被親的有些窒息,裴清的大手緊扣著她的腰身,他柔軟的舌尖舔過她優美的唇形……
「你昨個兒說,要和我生個真的萌萌出來。」
裴清聲線喑啞。
秋珏抬頭,神色詫異。
鬼火的幽幽火光在他眸間跳躍舞蹈著。
「我不當仙尊了,你可會帶我走?」
他問,語氣中滿是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