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深（9）

樓張兩人的關系從兄弟轉變為戀人以後，日子過得明顯比以前舒服多了。尤其在每天晚上訓練結束回到宿舍之後，張紹輝能正大光明地賴在哥哥的卧室里，抱著他一起睡，偶爾在樓無雙心情好的時候，還能偷上幾個吻。

但也僅此而已。

他不敢做進一步的動作，那次酒醉後的經歷肯定給樓無雙留下了心理陰影，張紹輝害怕兩個人好不容易緩和的關系會因為舊事重提而搞砸。

懷里抱著喜歡的人睡覺，張紹輝每天晚上都忍得非常辛苦，可考慮到樓無雙的感受，他還是強迫自己繼續忍耐下去。再說，比賽期間鬼靈戰隊有很多事情需要樓無雙這個隊長來處理，張紹輝也不好占用樓無雙的太多時間。

上次樓無雙發燒昏迷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萬一不知分寸把他弄傷，影響到戰隊的比賽，張紹輝肯定會被粉絲們的口水給淹死。

***

日子就這樣平靜地過著，鬼靈戰隊的很多隊員都察覺到樓張兄弟間的關系有了微妙的變化。以前張紹輝就喜歡在樓無雙的後面當跟屁蟲，如今更是變本加厲。樓無雙每天中午到飯堂吃飯的時候，張紹輝都會積極地提前給他打好喜歡的飯菜；樓無雙來到會議室籌備賽前會議的時候，張紹輝總會殷勤地幫他打開投影屏連好電腦；樓無雙下午訓練累了，張紹輝就主動給他泡咖啡喝；有時候還大半夜跑到樓下，體貼地給樓無雙買他愛吃的宵夜。

就連林經理都欣慰地說：「你們兄弟倆的感情真好啊！」

樓無雙聽到這話表情平靜，倒是張紹輝紅著臉撓了撓頭，道：「嘿嘿，我們倆十多年的感情，可不是一般好哥們能比的！」語氣中似乎頗為得意。

有新人在私底下偷偷議論：「我覺得張副隊就像古時候跟在皇上身邊的大內總管，不管皇上走到哪兒，他都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有人反駁道：「張副隊比大內總管帥多了，這個比喻不恰當吧！」

「話說他倆前段時間還冷戰呢，張副隊見到樓隊就躲，就像耗子見到貓一樣。」

「對啊，真搞不懂他們，冷戰了幾天，和好之後比以前更加黏糊，簡直如膠似漆。」

「如膠似漆這個詞好像是形容新婚夫妻的，你這個比喻不對吧？」

「我是電競選手嘛，語文水平就別要求那么高了……」

幾個小家伙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你們今天不用訓練？」

眾人立刻後背一僵，在電腦前坐得如同雕像一樣筆直。

樓隊平時很少逛訓練營，今天突然大駕光臨，讓新人們都有些受寵若驚。

好在張紹輝笑著幫他們解圍：「我之前剛組織他們打水友賽，他們辛苦了好幾天，我想今天讓他們放松一下，去網游里隨便玩玩。」

聽到張紹輝的解釋，樓無雙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淡淡地道：「也不能太松懈，訓練本來就很枯燥，堅持不下去的人總有一天會被淘汰。」他說著就在旁邊的電腦前坐了下來，道，「你們幾個過來跟我打幾場擂台，我來看看你們的訓練成果。」

樓隊平時太過冷淡，很少會管訓練營的事情，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風把他給吹了過來，新人們立刻積極地跑過來跟樓隊pk，結果當然是一個接一個地被他打趴在地。

樓無雙皺眉道：「實戰意識不夠，還要多練習。」

張紹輝忙說：「以後我多來訓練營監督他們訓練，你打了一個下午，也累了，不如先回去吃晚飯？」

「好。」樓無雙起身離開，張紹輝跟著他走到門口，又回頭說道：「明天開始我會制定一套新的訓練方案，你們幾個都要完成，再偷懶，聽見沒？」

眾人立刻應道：「聽見了，張副隊！」

張紹輝這才轉過身去，迅速追上了樓無雙的腳步。

***

兩人吃完飯回到宿舍後，張紹輝殷勤地給哥哥削了一盤水果，忐忑地問道：「哥，那幾個新人沒有認真訓練，你是不是生氣了？」

樓無雙說：「保證道沒。」

張紹輝撓撓頭：「你放心，以後我會多往訓練營那邊跑。當年我們倆在訓練營的時候，師父對我們的要求特別嚴格。嚴師出高徒嘛，我對他們還是管得太松了。」

聽他主動承認錯誤，樓無雙心里一軟，回頭看向他說：「也不能全怪你，我這個當隊長的從來不去訓練營也不合適，以後我有空就去那邊看看，給新人們一點壓力。」

「那太好了。」張紹輝一笑，輕輕握住樓無雙的手說：「新人們其實有不少很崇拜你，你去的話他們會更有動力。」

他倆當年十幾歲的時候也經歷過艱苦的訓練營階段，鬼靈第一任隊長莫權對他們的要求格外嚴格，有時候完不成訓練任務就不讓他們睡覺。

樓無雙剛開始對游戲什么都不懂，都是張紹輝一點一點慢慢教他的，兩個少年完不成師父交代的任務，經常會熬到深夜，餓著肚子去大街上找宵夜吃。

那是一段很辛苦、卻很溫馨的時光，他們一起懷揣著夢想努力著，互相鼓勵，彼此支撐著走下去。此時回想起來，張紹輝才發現，如果當年不是樓無雙毅然來到鬼靈戰隊陪伴他，他還不一定能堅持下來，更不一定有今天的成就。

這么多年，他們互相陪伴著走過，感情早已超越了兄弟情誼，只是自己太過愚鈍，直到現在才明白樓無雙的陪伴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