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1 / 2)

她將拍到的畫面拿到眼前看畫面效果,表情似乎挺滿意,抬眼看著我說:「你知道我是幾月生的么?——八月十五呀!不過是農歷!我奶媽說我出生的那天夜里,月亮很圓,院子里的桂花開得正忙!所以本小姐認定桂花就是我的生命之花!所以本小姐對桂花樹也是情有獨鍾了!——」

我「喔」了一聲,看著她道:「緣來如此啊!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典故哈!——」

「那當然了。古詩里說『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所以桂花為『天香』,李清照說『自是花中第一流,』桂花是百花之魁呢!」允允揚臉看著我,洋洋得意的樣子。

我笑道:「看來你對桂花的文化底蘊了解得不少呢!」

「廢話!」她瞥我一眼說,「這可是我的生命之花呀!——」

「行!那我念誦一首古詩,你猜是誰寫的?——」我笑看著她道。

她看著我說:「只要是有關桂花的詩詞,你盡管考我!——」

「彈壓西風擅眾芳,十分秋色為誰忙。

一枝淡貯書窗下,人與花心各自香。

月待圓時花正好,花將殘後月還虧。

須知天上人間物,同稟清秋在一時。」

我念誦完這首詩,笑看著允允說:「請說出這首古詩的名字,以及作者的名字和年代吧!——」

允允想都沒想,幾乎是脫口而出:「這是宋代朱淑真的《秋夜牽情》!」

「不賴啊!說說作者的生平!」我笑看著她道。

允允故意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對我娓娓道來:「朱淑真,南宋女作家,生於仕宦家庭,相傳因婚嫁不滿,抑郁而終。能畫,通音律,能詩能詞。詞多幽怨,留於傷感。有詞集《斷腸詞》,詩集《斷腸集》。歷來被認為是可以與李清照齊名的宋代女詞人。不僅善於填詞作賦,彈琴回話,還寫得一手「銀鉤精楷」的好字,是一位才貌出眾的女子!——」

我半開了句玩笑道:「你說得沒錯!不過,以我之見,朱淑真不過只是一個有才氣的怨婦罷了!」

作為一名被情感中傷,而又多愁善感的女性,朱淑真「覽鏡驚容」,怕聽檐前黃鸝婉轉的啼聲,怕聽杜鵑啼叫的聲音。當她聽到「雙燕呢喃語畫梁」的時候,當她看到「樓頭新月曲如鉤」的時候,就引起滿腔愁懷。當春天花開花落,當夏天「柔桑欲椹吳蠶老」,她的感覺是「不但傷春夏亦愁」,當秋天雨打芭蕉,冬天「霜月照闌干」,又是「滴淚羅衣不忍看」了。她陷在自身痛苦的深淵里,不能自拔。不管山河多么嬌美,而她的感受卻是「對景無時不斷腸」!因為找不到情投意合的真愛,她只能借用詩詞來表達心中的幽怨綿恨——

這,不是怨婦是什么?——

「你才是怨婦呢!——」允允白我一眼說。

「我是男的,怎么會是怨婦呢?呵呵呵——」我山笑道。

「那你就是怨男!——」她哼聲說。

我摸著鼻子,笑了笑道:「不過,我們看待前人要保持一分為二的辯證觀念。朱淑真的詩詞寫得的確很好,不愧是古代閨閣詩人的玉女掌門人,她的際遇也是古代女性人生悲劇的一個縮影。她的詩或幽咽或清婉,體現著女詩人獨有的才華和細密敏感情思,與她的詞一樣,讀來讓人香留齒頰,只可惜她的作品大都在她死後作了陪葬品,傳世甚少——」

朱淑真也曾隨夫「從宦東西」,但由於兩人志趣相異,做了官的丈夫又經常在外尋花問柳,二人終於分道揚鑣。{ m }她重新回到了父母的身邊。但內心的孤獨,加之「棄婦」的名聲,使她難解苦悶。她嘗試皈依佛教,為此自號「幽棲居士」。「幽棲」正是她對自己的心情和處境恰如其分的表達。不過她最終還是沒有得到解脫,不久便怨恨而死。她死後,父母依其生前歸佛的志向,按照佛教火化的慣例,將其屍體「並其平生著作荼毗之」。

「好嘛!不愧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學識淵博呀!——」允允笑看著我,眨眨眼睛笑說。

我摸著鼻子,也看著她笑道:「你也很了不起啊!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哈!——沒想到你還知道朱淑真是何許人也,不簡單,不簡單!呵呵呵——」

「什么意思嘛!姓顧的!全世界就你一人古文修養最高是不是?!真是的!——」她撤了一聲,朝我挑挑眉頭說:「實話告訴你,本小姐就是一極富才情的現代女子呢!」見我摸著鼻子,含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