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看著她道：「厲害！這都被你聽出來了！」

「你又罵我，也不帶臟字！」琳琳撅撅嘴看著我說，「你罵我笨！哼！——」

我哈哈一笑道：「你很有自知之明！——」

「你又罵我！」琳琳盯著我說，「你罵我沒有自知之明！——」

我道：「那我不說話了總行吧？——」

琳琳說：「你要跟我玩游戲！」

我道：「什么游戲？」

琳琳說：「遣詞造句。」

我愣了一下，旋即看著她笑道：「我敢說這方面我是大師，勸你不要自取其辱！——」

琳琳說：「你不就是中文系畢業的文藝小青年嘛！來吧！我不怕你！我也不怕輸！——」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看著她道：「好吧！你既然獨孤求敗，那我就成全你吧！你說怎么玩？——」

琳琳看著我說：「用『好像』二字造句——」

我道：「然後呢？——」

琳琳說：「每人造兩個句子，主語分別得用上『我』和『你』——」

我道：「然後呢？——」

琳琳說：「看誰造的句子更漂亮——」

我道：「然後呢？——」

琳琳白我一眼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笑笑道：「那女士優先吧？」

琳琳說：「這是紳士守則的第一條！——」

我道：「請吧！林女士！——」

大概是我們有一會兒沒弄出動靜了，樓道里的聲控燈熄了——

琳琳「呀」了一聲——

我拍了一下手掌，聲控燈又亮了——

我看著她笑笑道：「想出漂亮的句子來沒有？你的腦瓜不會比這聲控燈反應還遲鈍吧？——」

「討厭鬼！——」琳琳嗔我一眼說，爾後歪著腦袋想了一下，朝我一笑說，「我想出來了。」

我道：「請講！——」

琳琳看著我說：「你就像鋼琴的第八十九鍵，是我永遠觸摸不到的距離——」

我稍一回味，看著她笑道：「不錯！這句子有種凄美的感覺！而且把『你』和『我』都用上了！呵呵——」

「該你了。」琳琳俯首說，抬手攏了一下秀發——

我摸出一支香煙，點上吸了一口，抬頭看向窗外的夜空，略一沉吟，抬頭笑看著琳琳道：「我也有了。」

琳琳說：「洗耳恭聽——」

我道：「你就像天上的風箏，明知牽引你的繩線已被割斷，可我依然傻傻地立在原地，遙望著你消逝的蹤跡——」

琳琳看著我說：「似有所指喔？——」

我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呵呵——」

琳琳說：「切！小氣鬼！——」

我道：「該你了，這下是不是該用『我』做主語了？——」

琳琳點頭，看著我說：「我對你的愛，就像新聞聯播，永遠沒有結束的一天——」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看著她道：「你這個句子不僅使用了比喻，還是用了誇張的修辭手法！——」

「不行呀？——」琳琳瞟我一眼說。

我道：「行，行。呵呵——」

「該你了。」琳琳看著我說。

我想了想，笑看著她道：「我就像一顆圍繞恆星轉動的行星，縱使我們之間相隔遙遠，可我的心卻依然在為你日夜轉不停——」

琳琳目光灼灼地看著我說：「此即所謂的咫尺天涯吧？不過，我認為只要彼此相愛，行星與恆星也會有交匯的時刻！——」

我看著她笑道：「美女！你這話不僅違心，而且反科學！——」

「什么嘛！——」琳琳撅嘴看著我，忸怩了一下——

樓道里的燈又熄了——

我剛要抬手拍一巴掌，驀地感覺我的右手被一團溫軟的物體握住了——

我瞬間就意識到那是琳琳的手——

我用力咳嗽了一聲，燈亮了——

我發現琳琳已經在我面前，勾下臉，不說話——

我抬手摸著鼻子，支吾著道：「那個………我們走吧………」

琳琳飛快地抬臉看我一眼，又飛快地勾下臉去，她的手依然沒有松開我的手掌——

我又摸了一下鼻子，訕訕一笑道：「那個………我的手心出汗了………」

琳琳輕「喔」了一聲，才把她的手戀戀不舍地從我手上移開——

我們並肩朝樓下走去——

沒走幾步，琳琳「啊」了一聲，身子朝我這邊歪倒過來——

我連忙伸手扶住她道：「怎么了？崴腳了？——」

琳琳抬臉看我一眼，勾下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