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果然做了一個有關章魚的惡夢,我夢見我肚子里藏著一只大章魚,它在我肚子里游走,啃噬我的肉,喝我的血——
那章魚在我肚子甚至還邪惡地笑了——
它還會開口講話,它對我惡狠狠地說:「你吃我的肉!我就吃你的肉!——」
我從惡夢中驚醒時,扭頭看了看落地窗外——
發現外面天已經亮了——
我摸到手機,看了一時間,驚訝地發現此刻才五點鍾——
五點鍾外面怎么就這么亮了啊?——
我起身奔到落地窗前,拉開一點窗帷,向外面看去——
老天!外面下雪了!整個世界都白了!——
鵝毛般的大學還在簌簌地往下飄落,飛快地,密度也很高,樓下歐式黑色鐵藝路燈的光線里,似乎還能隱約辨出雪花的大致形狀——
好一場鵝毛般的大雪啊!今冬的第一場大雪!——
落地窗外的世界,已經是一個童話般的世界了,雪花安靜得飄落,使得這個夜晚分外的安詳寧靜——
冬天,天氣冷了,雪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立刻給世間萬物蓋上了一層雪白的,厚厚的棉被。樹上,房頂上,街上,都已經鋪了厚厚的積雪了——
想象一下,等天亮了,太陽出來了,當陽光照耀在雪地上,那是多麽瑰麗的景象啊!
看到雪,我就有一種很自然的聯想,會聯想到很多美好的事物。聯想到浪漫的童話,聯想到小時候跟伙伴們一起堆雪人,打雪仗,溜冰的情景——
接著我聯想到了跟琳琳的那個約定,我們約定會在今年下第一場大雪時,我會去「玫瑰庄園」找她玩耍,而她會教我溜冰——
雪花,是人間的神聖純潔的代表。我喜歡雪的晶瑩剔透,喜歡它的潔白無瑕——
不過林嘯天和歐陽澤已經從三亞回來了,如果我去「玫瑰庄園」找琳琳,會不會不太方便呢?——
劉琳琳一路下樓,來到樓下泊車區,拉開寶馬車的車門,坐進車里——
她坐在駕駛座上,沒有立即發動車引擎——
她突然就笑了,笑著笑著,眼淚跟著就下來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可笑,求勝心切的她,竟然想到要借醉酒去徐銘——
她原本想趁酒醉留宿在「愛琴海的陽光」,爾後找機會用自己的身子引誘徐銘——
她不知道徐銘會不會把持不住?可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窮途末路的人,孤注一擲地想要做最後的抗爭——
劉琳琳想起自己最近一段時間在徐銘面前的表現,她明明知道自己的許多行為好荒唐好荒唐,有些完全超出了自身所能承受的限度,可是她仍然那么做了——
每次引誘徐銘時,她都在心里安慰自己說:「劉琳琳,不要害臊,當初允允不正是用這種方式,從你手中奪走的銘銘么?——」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這樣認定了結局,她要選擇抗爭——
是的!沒錯!就是抗爭!
歐陽澤已經多次向她暗示了訂婚的意願,他也已經就這事兒跟她爸提了很多次了——
她爸已經明確表示,等他和歐陽澤這次從三亞回來之後,就為他們舉行訂婚儀式——
不!這不是她要的結果!
一想到自己就要跟歐陽澤訂婚,一想到他要跟歐陽澤結婚,她的心就被一種莫名的恐慌感所緊緊攫住了——
夜里她躺在床上,無數次幻想過,在教堂的婚禮現場,站在她身邊微笑的人是徐銘,是徐銘挽著她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是徐銘為她戴上那枚鑽戒,是徐銘對她說出那番神聖的結婚誓詞——
時間不多了!可是現實卻依然如此冷酷——
她在徐銘的眼中看不到希望——
徐銘對那個小姑娘似乎都比對她要好很多,難道徐銘寧願把愛情給鄭穎,也不願意給她么?——
一進徐銘的卧室,她便看到了他床上的女孩的睡衣,以及床邊女孩的粉色平板鞋——
她的心忍不住被悲傷浸潤——
她爸和歐陽澤今天下午已經從三亞飛回來了——
劉琳琳知道自己和歐陽澤的婚禮指日可待——
不行!不行!她不能就這么放棄,她不能就這么把徐銘拱手相讓——
劉琳琳決定去找她爸談談,她決定要把自己最內心的感受完全向她爸說出來,她也要坦言告知歐陽澤,出現在她《夢中的婚禮》里的男人,不是他,而是徐銘!——
她要的只是徐銘的一句話,只要他對她說我愛你,只要他對她說出這句話,她就會義無反顧地站在他身邊——
說實在的,劉琳琳並沒有那種勇氣——在她爸那雙深邃的眼睛注視下,說出她想要嫁的人是徐銘的勇氣,她無法想象當她說出實情時,她爸將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她不敢去想,她怕自己一多想,就沒有勇氣面對她爸那種的犀利的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