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一個女孩若是真愛一個男孩，她無法掩飾自己而不被他人看出來的。」顧彤看著我說，「因為我現在幾乎每天都跟允允姐在一起，所以從很多方面，我都能看出來她還愛著你！——」

我道：「比如——」

「比如她辦公室的抽屜里擱著你照片，」顧彤看著我說，「有一次，我無意中發現這個秘密，我記得那是一張你們的合影，照片上你們很親密，笑得很開心，允允姐一臉的甜蜜與滿足——」

「好了！——」我打斷了顧彤道，「我不記得我什么時候跟允允合過影了！——」

「我提醒你！是在你們在巴黎的合影！——」顧彤看著我說。

我道：「別說了！——」

「哥！我就說你在逃避嘛！你還不承認？你這是在害怕——」顧彤看著我說。

我瞪著她道：「我怕？——我害怕什么？——」

顧彤看著我，唇角掛著一抹笑意：「你怕知道允允姐依然愛著你的事實！你怕這會影響到你和琳琳姐之間的關系！你怕在面對劉氏姐妹兩個人的愛情時，無法抉擇！你怕——」

「你有完沒完了？顧彤！——」我伸手拍了下桌子，瞪著顧彤道。

顧彤不怕我，依然看著我說：「哥！還多著呢！你不是想要允允姐愛你的理由么？不僅是以為允允姐用心為你熬湯，不僅是她抽屜里珍藏著你們的合影，還因為她至今沒有把西西里庄園的公寓賣出去，不是賣不掉，而是她根本就不想賣！那套公寓里的所有陳設都維持原樣，允允姐每個禮拜都要去那里看兩三次，每次都要呆好幾個小時，你在公寓里的房間依然維持原樣，你離開之前不要的沒帶走的東西都擺放在原來的位置——我跟允允姐去過兩次西西里庄園，允允姐不讓我告訴你這些，但我實在忍不住想要讓你知道這些事實——」

坦白說，我表面雖然強裝冷靜，心里頭卻不能再保持平靜——

我以為在西西里庄園的那套公寓早就賣出去了，那位置極好，公寓面積又很大，賣個兩百萬都不成問題！即使不賣租出去也挺好，一個月至少也得上萬的月租吧？——

似乎找不出別的允允不賣出或不租出那套公寓的理由，理由就只有一個，他想保留那套公寓，她想讓那套公寓的一切維持原樣，不希望任何人去破壞——

我又點上了一支香煙，仰頭看著顧彤道：「你還想說什么嗎？今天讓你一次性說完！——」

「哥，我一次性是說不完的，」顧彤看著我說，「就拿今天上午的事情來說吧！上午九點鍾有警察找到愛琴海的陽光，說允允姐在家俱商城那邊把一個企劃部主管的鼻骨打折了！我很快就猜到允允姐在家俱商城那邊鬧事，肯定是因為那筆十萬塊的項目款！好在只是傷了鼻骨，而且允允姐願意同傷者達成民事和解，願意承擔所以醫療費用，警察才離開了。哥！你捫心自問，你敢說這些不是一個女孩愛著一個男孩的表現么？你敢說允允姐不愛你么？——」

我被顧彤問得啞然，愣愣得看著她，手中的煙灰積了一大截，自動掉落在辦公桌面上了——

難道家俱商城突然間把項目款到我天地廣告的公司賬號上，是因為允允在暗中幫助？——

我驀然間發覺，允允在我腦海再次變得陌生起來了——

到底是我親眼所見的允允是真實的，還是顧彤所描敘的允允才是真實的呢？——

允允真地還愛著我么？——

如果她真地還愛著我，為什么她要絕情地把我從她身邊趕走呢？如果她真地還愛著我，為什么之前對我做了那么多無情的事情呢？如果她真地還愛著我，為什么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