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1 / 2)

「你說的輕巧!」阿龍瞟了吳進一眼道,「你和蘇夏國慶節要舉行婚禮了,蔣銀和蘇茜國慶節也要舉行婚禮,你們想想,如果有人現在突然找到你們,說他手中有對你們不利的把柄,逼迫你們取消國慶節的婚禮,你們怎么想?——」

吳進看著阿龍道:「那也得面對現實啊!難道眼睜睜看著歐陽澤把顧董的親媽送進監獄?——」

「當然不是了!那是大逆不道!」阿龍道。

吳進道:「那不就行了!除了實話實說,你給大家出個好個主意看看?——」

阿龍抬手撓撓腦袋,看著大家笑笑道:「你們也知道,我這腦袋瓜子能想出什么好主意——若按我的主意,我就找幾個人把那混蛋給剁了了事!——」

「剁了剁了剁你個頭啊!就知道砍啊剁的,我看你最適合去做屠夫!現在是什么年代,暴力能解決什么問題!我們首先得最自己負責!——」吳進瞪著阿龍道。

我伸手彈了一下煙灰,抬眼看著蔣銀道:「杜哥,你覺得呢?——」

蔣銀仰靠在白色塑料椅背上,雙手抱臂看著我道:「我覺得也你應該先找劉總談一談,劉總是個通情達理的女性,她絕不會怪罪你的!婚禮只是一個形式,不是說只有舉行婚禮你們才是夫妻,從本質上而言,你們現在已經是心心相印的夫妻了!夫妻患難與共風雨同舟,還有什么不能相互理解的呢?婚禮以後可以再舉行,蜜月也可以以後再去度,目前緊要的事情是你們要齊心協力地面對眼前的難關!——」

「杜哥說得好!說得好!——」阿龍笑道,拍手鼓掌——

「看來只能如此了!——」我仰頭長嘆一聲道。

夜空黝黯低沉,星星不見幾顆,月亮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好像是琳琳那張皎潔的臉盤,帶著淚光盈盈——

………

夜深人靜時分,位於濱海城西郊,青雲山腳下的玫瑰庄園一派初秋之夜的寧靜。庄園上空微微起了薄霧,薄霧里的燈火顯得有些飄渺——

其它的燈光陸續按規定時間熄滅,只有庄園大門崗亭的探照燈如同白晝,庄園內只有玫瑰城堡大廳門口兩側的黑色鐵藝壁燈,以及園中道路邊上的黑色鐵藝路燈,還安靜恪盡職守地在照明——

除此之外,玫瑰城堡二樓一間卧室里還亮著隱約的燈光,透過薄薄的白色落地窗帷,可以判斷出是床頭壁燈橙黃柔和的光線——

此刻已過了夜里零點,但劉允允依然沒有入睡——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怕黑,熄了燈,把自己躺在沉沉的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當黑暗將她吞噬時,她就害怕,她不怕鬼魂,她怕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她怕這沉船似的卧室,她怕惡夢,她怕她自己,她怕巨大的虛無和像無數小蟲子一樣啃噬她的寂寞——

她怕她怕在這樣寂寥的初秋的深夜里,她怕這漫無邊際的黑暗,她就像躺在深海里,但她不是魚,她是受困的人,被人捆綁,被無情地拋入深海,她無力掙扎,只是往下沉,不斷往下沉——

這是一種深沉的恐懼,沉不到底的恐懼,她怕做夢,美夢和惡夢她都怕——

從夢里醒來,她總是滿臉淚水,她在睡夢中不知不覺得哭泣——

有一天早上她姐問她晚上是不是哭了,她否認,但她姐說聽見她在隔壁哭,她說是在看一部悲劇電影,男豬腳毅然決然得狠心離去,女主角苦苦挽留,淚流滿面——

劉允允哪還敢看愛情電影,那些甜蜜那些心心相印那些嬉笑怒罵,都會像刀子一樣劃破她的肌膚她的神經,令她無法忍受——

她失眠了,已經很多個夜里都在失眠,白天昏昏沉沉,夜里頭腦卻十分清醒——

只好看書,閱讀成了唯一安撫她心靈的方式,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依賴那些冰冷的鉛塊字,一行一行,一頁一頁,密密麻麻——

她同那些文字,她同書頁里的思想交流,她聆聽智者的話語,她聆聽哲人的教誨,只有閱讀的時候,她才能擺脫虛無孤獨寂寞對她的吞噬,只有在閱讀的時候,她能暫時擺脫悲傷痛苦恐懼的折磨——

她讀張愛玲的文字,她讀張小嫻的文字,她尤其喜歡張小嫻的那本散文集《感謝你離開我》,她藉那些文字取暖,她借那些充滿智慧的思想順暢地呼吸——

劉允允最喜歡那段關於「原諒」的篇章——

許多人都問過我一個問題

「背叛過我的戀人現在回來我身邊,要跟我一起,但我心里始終沒法原諒他。我應該原諒他嗎?」

你可以不原諒一個人,從此跟他再沒有任何關系。

可是,為什么要繼續跟他在一起,心里卻不原諒他?那是折磨自己,也是折磨對方。

原諒,是我們這一生都要學習的功課

假使你根本沒有原諒他,只因為找不到比他好的,所以接受他回來。那樣的人生多么可悲?

要是你深愛一個人,你知能夠學習去原諒。不是為他所做的事找藉口,也不是把責任推到第三者身上。原諒就是原諒。他傷害過你,到你還是愛他。你也知道,他終究是愛你的。

那么,要原諒他幾次?

當再也不能原諒的那一天來臨,你是會知道的。

當你再也不想跟他在一起,再也不愛他,連他的臉都不想再看見到也就不需要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