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喋血奉天殿(1 / 2)

敵人都打上門了,把皇帝都給俘虜了,朝臣們卻在就使用九龍蟒龍緞做賠償是否違制爭論不休。

朱祁鈺原本打算沉默是金,先了解情況再做事,至少也要把朝臣們認全,才能有進一步的打算。

但是…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都分不清楚,這朝議個什么勁兒?

朱祁鈺此話一出,有幾個人眼睛瞬間變得明亮了起來。

僉都御史徐有貞再次出列,高聲喊道:「臣昨日夜觀天象,發覺熒惑入南斗,天命有變,禍不遠矣。」

「臣以為,此等危急時刻,不如趁運河水勢高漲,乘舟南下,至南京再做定奪。」

徐有貞,就是剛才提到的給瓦剌部賠償,換回皇帝朱祁鎮的人。

吏部尚書王直聞言,面色不愉,嗤笑的說道:「徐御史,你安排妻兒南下,此時怕已經過了臨清了吧?」

「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早有逃難之舉,還是覺得這僉都御史不做也罷?要是不想做,有的是人想做!」

「你!」徐有貞萬萬沒想到他安排妻兒南下之事,早已經被人知曉,一時間卻是說不出話,偷偷做和被人講出來,完全是兩回事。

司禮監提督太監金英往前走了一步,盯著徐有貞的眼神說道:「你欲遷都,社稷南遷,咱家問你,皇上怎么辦?」

「一旦南遷,皇上陷陣敵營,可還有還朝之時?!」

徐有貞的額頭已經滿是汗水,他退了兩步,他也就是這么一說,結果差點落了個謀反的罪名。

整個順天府的富紳們,在土木之變的消息傳來之後,已經開始拖家帶口的南遷了!

整個運河已經被船擁堵,直道上都是各種驢馬車,是他一個人跑了嗎?

是整個京師,整個順天府、整個河北都在向南逃跑!

怎么責難時,卻只責難他一人?

這朝堂上,不說話的朝臣里,又有多少的妻兒早就在去南直隸的路上了?

他只是把這件事挑明了罷了。

「殿下…」他擦著額頭的汗水,看著台上的朱祁鈺。

朱祁鈺調整了下坐姿,這四方凳,真的有點硌得慌,他揮了揮手,示意徐有貞歸列,大聲的說道:「可還有附議南遷之策的人嗎?」

零零散散只有三四個人站了出來,贊同了徐有貞的南遷之議。

大明的法統有個說法叫:山河焉有中華地,日月重開大宋天。

南宋朝廷南遷,置淮河以北軍民於不顧,直把杭州作汴州,這是大明朝臣乃至黎民百姓所不齒的行徑。

「臣兵部侍郎於謙有本啟奏。」

「如今局勢危如累卵,當速召天下兵馬勤王,固守京師,再言南遷者、議和者,斬!」

「京師是天下根本,平日稍動也是大動干戈,此誠危難之秋,一動便大事去矣。難道看不見大宋南渡的後果嗎?」

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朝堂里回盪著,一個渾身正氣的男子,站在廟堂中央,振振有詞,中氣十足。

於謙,於少保,一首《石灰吟》絕唱天下,正如他那首詩一樣。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朱祁鈺穿越而來內心那股郁氣和狂躁,都在於謙開口講話之後,消散一空。

「於侍郎可有退敵良策?」朱祁鈺略微有些激動,就差站起來了,但是考慮到自己的身份,還是端起了架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