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張軏身後的還有中駿都護府左都督張輗、以文臣進士出身,卻憑借戰功封伯的王驥。
左副都御史徐有貞,算是經年老臣,有治水之大功在身,參與進了奪門之變。
而徐有貞的背後是大多數的朝臣比如太常寺少卿徐彬、左都御史楊善等等。
襄王朱瞻墡在奪門之變後,立刻上書承認其合法性,隨後上京和朱祁鎮把酒言歡,多次入朝,每次朱祁鎮都對其禮遇有加。
這是宗室的代表人物朱瞻墡的態度。
就連和朱祁鈺性命相連的於謙,都沒有選擇反抗,他掌握兵權,在得到了奪門之變的消息後,沒有任何反抗的當殿被捕,第三天就被斬首示眾,這是加急中的加急。
什么叫庶皇帝不得人心,這就是庶皇帝不得人心。
把包括奪門之變的主角朱祁鎮的這些參與奪門之變的所有人都殺了,就可以避免了奪門之變的發生嗎?
不可能,沒有了徐有貞也有張有貞、王有貞,他們在維護的是法理。
「把名單送給吏部尚書王直王老師父,令其擇優擢升。」朱祁鈺看了興安遞過來的名單,這批人,就是他唯一的班底。
甚至連於謙都不算他的班底,那是大明的臣子,不是他的。
「臣領旨。」興安俯首接過了朱批的名單,准備去吏部衙門找王直。
「等一下,叫於老師父和石亨過來一趟。」朱祁鈺叫住了興安,讓他去叫於謙和石亨。
興安領命而去,沒過多久,於謙和石亨來到了朱祁鈺的書房,兩個人剛剛巡查城防,身上甲胄未脫,石亨還抓著一直插著箭的斑鹿,還活著,但是已經奄奄一息。
「於老師父,石將軍,請坐。」朱祁鈺拿著手中的一本奏疏遞給了二人。
石亨將手中的鹿遞給了興安,略有些激動的說道:「陛下,末將巡視壕塹,一只斑鹿鳴於野。」
「末將張弓拔箭,本來距離甚遠,不能射中,但是這鹿卻一個飛跳撞到了箭上,末將正奇怪時,興安就尋到了末將。」
「想來,這斑鹿有靈,知道末將要來陛下府邸,故此撞箭。」
朱祁鈺笑了笑,石亨送的是鹿嗎?這是馬屁!
巡視壕塹打到獵物,簡單說一個故事,那就是獻禮了。不得不說,石亨這諂媚的功夫,絕對數一數二。
於謙撇了撇嘴,這就是他很不喜歡石亨的一點,讒言媚上,從來都是奸臣們才會用的伎倆。
朱祁鈺將手中的奏疏交給了於謙和石亨,面色凝重的說道:「紫荊關守關按察使曹泰上奏,有瓦剌賊兩百入易州、萊州等處劫掠,從容出境,官軍畏避之,無人敢敵者。」
這幾天於謙都在忙著運糧進京,石亨則是負責守城布置,軍報通過兵部陳汝言直接送到了內閣,又送到了朱祁鈺手中。
朱祁鈺比他們更先知道消息。
於謙看完了奏疏,面色陰晴不定,他俯首說道:「紫荊關、居庸關和倒馬關,實京師西北喉襟。」
「雖有署都指揮僉事左能守備,緣賊已從紫荊關進出如同無人之境。」
「官軍怯懦,倘復入寇,恐不能制。臣以為,命曾經戰陣智勇武職重臣一員,量帶精銳官軍去關鎮守最為妥當。」
石亨卻嗤笑了一聲,看著於謙說道:「於老師父,末將以為這三處關隘,一個也守不住,守得住才怪,這戰陣智勇武職重臣、精銳官軍,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