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來都來了(1 / 2)

六部尚書圍坐在長桌之上,小聲的竊竊私語著,商量著應該如何辦才好。

「於老師父,朕已經讓盧忠把鳳陽詩社的十四個人抓緊了詔獄之中,這篇文章,就讓五城兵馬司的人負責收繳,瓦剌大兵壓境,不要幾日,就會從紫荊關入關之大明京師之下。」

「這片社論,陳循大學士以為還是當沒有出現過的好。」朱祁鈺大聲的說道:「上皇敕喻,乃是由瓦剌人脅迫所寫做不得真,諸公以為呢?」

徐有貞哆嗦了幾下,立刻俯首說道:「當不得真,必然是上皇受脅迫所寫,臣…覺得還是行封駁之權,將其封駁才好。」

朱祁鈺眼睛一眯,點頭問道:「哦,徐御史的意思是,讓六科給事中行封駁之權是嗎?」

「讓上皇之敕喻讓六科給事中都看到,讓在廷文武都知道,讓全天下的老百姓,街頭巷尾的討論此事嗎?」

「我大明的皇帝,讓大明量中國之寬,贈予西虜,割讓大同、宣府是吧。」

「你是准備打算迎回上皇之後,讓上皇被人戳脊梁骨罵,羞憤難當嗎?」

「臣不敢!」徐有貞一抖,跪在了地上。

行封駁事,是六科給事中的權力,徐有貞的意思就是讓上皇的敕喻繼續走流程,一直卡到六科給事中封駁。

朱祁鈺的意思是直接卡在他們手里,當朱祁鎮說的話是廢話。

這里面其實還是在爭論話語權。

朱祁鈺怎么可能容忍朱祁鎮的敕喻,在大明依舊有效力呢?

徐有貞的話是最後的抵抗,可惜,他所有的抵抗,都是建立在維護朱祁鎮的皇權之上。

奈何朱祁鎮的所作所為,自絕於天下。

徐有貞就是再能救,也攔不住他的主上朱祁鎮,自己一點點的毀掉自己的根基。

「陛下,廣寧伯劉安,應當如何處置?」於謙說起了這次親自送朱祁鎮敕喻的大同總兵官劉安。

禮部尚書胡濙立刻說道:「陛下,廣寧伯劉安擅離重鎮,素無智謀,莫救邦家之難,不由朝命,圖加侯爵之榮,臣以為當斬。」

吏部尚書王直卻是看著那篇文章,似乎滿是憤慨,對劉安之事卻是不聞不問。

「陛下,劉安乃是大同總兵官,乃一鎮軍長,擅離城邦至城外,獻媚賊寇,失我大明威嚴,有辱大明顏面,臣以為,當斬!」右都御史趙謙高聲疾呼道。

「陛下,臨陣脫逃,若不加懲戒,恐怕軍心動盪不已,還請陛下早做決斷!」

「陛下,此人素來沒什么自謀,全憑祖宗劉榮之恩德,膽敢無宣入朝!不殺不足已警示,釀大禍就晚了。」

「陛下,臣以為應當以臨陣脫逃論死。」

……

幾個大學士也紛紛表態,陳循面色復雜的說道:「還請陛下,早做決斷。」

「還請陛下,早做決斷。」

朱祁鈺點頭說道:「盧忠,將劉安帶到詔獄之內,暫加禁錮,待大理寺卿、都察院和刑部,商定好了罪名再加處置。」

「於老師父留一下,都回文淵閣和各部衙門吧。」朱祁鈺懶洋洋的揮了揮手。

於謙剛站起來,只好再次坐下。

「於老師父,劉安該不該死?」朱祁鈺轉動著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的問道。

站在朱祁鈺的角度,劉安從大同城牆放下吊籃,去城外送金銀給瓦剌人,並且要求見朱祁鎮,沒見到之後,痛哭流涕。

但這一條,就很該死了。

但是他本能的覺得這件事,不那么簡單。

劉安在朱祁鎮的敕喻里,被加封了侯爵,如果真的貪戀這個侯爵之榮,他此時應該在大同,而不是在京師。

養寇自重這種本事,在這個年代,是所有武將們必須掌握的技能。

對於劉安也是這個道理,他要是真的打算加侯爵,就應該留在大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