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就這一次,下次還敢(1 / 2)

「什么不過如此!太危險了!」

於謙已經出離的憤怒了!

這么冷的天,他已經出了一身的汗,朱祁鈺在前面興風作浪,他在後面看的,比朱祁鈺還要緊張萬分。

那十三騎板甲騎卒,沖向瓦剌步戰的時候,他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這么大年紀了,誰能受得了這種刺激?!

幸好,十三騎踩踏之後,立刻轉向,而之後,於謙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大明皇帝。

於謙的聲音頗為嚴厲,他極其憤怒的拍著憑欄,大聲的喊道:「陛下乃是萬金之軀,大明江山社稷系於一身!」

「如此兒戲的在戰場上馳騁,萬一出點什么事兒!就是大明江山社稷之動搖!」

「上皇被俘,天下震盪,陛下可曾想過,若是被勾槍拖拽下馬,又會怎樣!」

「陛下豈可如此草率行事,至大明家國於何處!」

「呸呸呸!怎么會出事,我真是烏鴉嘴!」

朱祁鈺被於謙這個急轉彎給抖樂了,他看著於謙,一臉著急的模樣,滿是笑容。

於謙一半是氣,一半是急。

這是真急了。

他看著遠處四散而逃的瓦剌精騎,看著那在風中張狂的狼頭大纛,十分平靜的說道:「太上皇的龍旗大纛就豎在陣前,你讓我大明將士怎么辦?」

「家門不幸,只能朕親自上了,除了朕,還有合適的人選嗎?」

於謙大聲的說道:「臣已與石總兵商議好了,開炮的命令臣來下,阻攔騷擾之事,由石總兵來做。」

「不妥啊。」朱祁鈺連連搖頭說道:「滿朝文武非議湯湯,天下悠悠之口,於老師父,又如何行於世間?」

「打退了瓦剌人,東南福建依舊有百姓起於義,西南麓川依舊是多事之秋。」

喊兩句社稷為重,君為輕,天下讀書人讀過《孟子》的讀書人都會說,但是做出來,那就是天天悠悠之口,口誅筆伐。

朱祁鈺看著於謙面色發黑,直接耍起了無賴:「好了,於老師父,朕做都做了,你說現在怎么辦?」

「陛下!但陛下若是日後再有如此魯莽,臣必以死諫之!」於謙擲地有聲的說道。

都察院的那群噴子們、國子監那群庶吉士、六科給事中的那群文狗,如果說死諫,朱祁鈺是萬萬不信的。

他們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是能做出死諫的事,朱祁鈺立刻倒立洗頭!

但是於謙說要死諫,那可能真的是要死諫的。

「朕知道了,這不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嗎?」朱祁鈺無奈點頭,他終於理解了為什么李世民寧願捂死獵鷹,也不願意讓魏征知道他在玩鳥了。

這嘮叨,誰頂得住?

「陛下,於老師父,看看臣帶回來了什么?」石亨從樓下噔噔噔的跑了上來,肩上扛著一把大旗,正是朱祁鎮那沒有燒干凈的龍旗大纛。

天大雨,如瓢潑,這龍旗大纛燒了一半,沒有燒盡。

朱祁鈺接過了朱祁鎮的龍旗大纛,將大旗從桿子上摘下,卷好,遞給了興安。

「明日廷議,將這旗放在長桌之上。」朱祁鈺叮囑著興安。

興安低聲問道:「那陛下之前那封敕喻,是不是該毀了去?」

「嗯。」朱祁鈺知道興安說的是傳位詔書,下次用,下次再寫,神器豈可輕授?

興安貼身帶著那封敕喻,聽到朱祁鈺的命令,立刻拿出來,放到了火盆里,展開將其焚燒,才重重的松了口氣。

於謙稍微看了兩眼,看到上面的關鍵字,面色大變,他顫顫巍巍的指著燃燒的敕喻說道:「陛下,神器豈可輕授啊!陛下…」

朱祁鈺打斷了於謙的話,趕忙說道:「好了,好了,於老師父,別念了…」

「就這一次,就這一次。」

下次還敢。

朱祁鈺在心里補了一句。

於謙一甩袖子,一臉的忿忿,在看著興安手中的那半面的旗子,也知道朱祁鈺此行,多半是為了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