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說的是一個現實,大明的五軍都督府在土木堡之戰中,折損大半,兵權臨時交給了兵部,於謙壓根就沒想著把持軍權,京師之戰後,直接去了山外九州巡查。
可是五軍都護府的勛戚們,卻無法補足這些闕員,甚至面前這兩位,勛戚之首張輗、張軏,一次都沒提過要把京營的控制權要回來。
只想要特權,卻不想承擔責任。
朱祁鎮依舊在迤北,瓦剌人一次不勝,甚至可能來兩次。
瓦剌人隨時可能會卷土重來,這些勛戚子弟知道,自己怕是沒有於謙那個本事,干脆提都不提。
不爭氣啊!
朱祁鈺為了不讓軍權旁落,設置了京師講武堂,總算是把軍隊將領的任免,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陛下息怒。」張輗、張軏趕忙說道,但是除了息怒這兩個字,他們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朱祁鈺緩了兩口氣,面色稍微緩和了些說道:「行了!如果無法通過考校,就繼續留到下一屆,繼續考校,什么時候過了,什么時候結業。」
寬進嚴出,是京師講武堂在兩份名單都准了之後,必須執行的標准。
將熊熊一窩啊,不能拿著軍士的命,給他們練手去。
考校不過怎么辦,留級唄,還能咋辦?
「謝陛下隆恩!」張輗、張軏大喜過望,趕忙謝恩。
朱祁鈺又恢復了些許的嚴厲,帶著幾分警告說道:「若是無事,就先退下吧!」
「你回去好生督促他們,留級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朕可是要貼在講武堂的大門前面,讓全京城的人都看看!誰家的兒子,這么不爭氣!」
「臣等告退。」張輗、張軏趕忙行禮離開。
只是出了郕王府的門,他們二人面面相覷。
留級倒是保住了里子,可是就會丟掉面子呀!
「這要是留級了,怕是要淪為整個北京城的笑柄!」張輗嘆了口氣。
張軏卻搖頭說道:「那也好過把腦袋,丟到迤北去吧。」
張輗愣了愣,悵然若失的點了點頭,戎馬一生的大哥,為國征戰一生的英國公張輔,卻是連具屍骨,都找不到了。
朱祁鈺則是坐在書房里,勛戚的頑劣,也是從正統朝開始的。
你皇帝都不每日操閱軍馬,那人性天然就有懶惰,你家的江山,你家的京營,你都不管了,讓個太監代替。
上行下效,自然是有模有樣的學。
恢復京營可不是空喊兩句,除了恢復軍士的操練程度,自然也要恢復大明軍的軍將,恢復組織度。
朱祁鈺天天去京營里,每天都要去,希望勛戚們,也能長出點志氣來。
「陛下,熱水燒好了。」興安看到兩位都督走了,趕忙走了進來,俯首說道。
「嗯,好。」朱祁鈺站起身來,向著洗澡房走去。
盤子里的澡豆五花八門,其中有一種澡豆摻了點硫磺,雖然有股稍微刺鼻的味道,但是卻可以有效的殺滅細菌、真菌、霉菌、蟎蟲。
一月僅僅使用兩次,即可預防很多皮膚病,還能抑制皮脂分泌,減少粉刺、痤瘡。
汪美麟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就是澡豆的味道。
這也算是朱祁鈺的一個小發明,硫磺很常見,摻和到澡豆里,也不需要太多,確可以大幅度減少皮膚病。
真菌感染在這個年代可是無解的,朱祁鈺這個小發明,絕對算得上生民之功。
興安是個做買賣的好手,各種皇庄已經開始試著做硫磺胰子,專門用於皮膚病的預防工作。
朱祁鈺沐浴更衣,便回到了卧室,他剛推開門,一陣香風就撲倒了朱祁鈺的懷里。
「陛下…」汪美麟一聲嚶嚀,眼底全是期盼之色,而且頗為驚喜,眉目含情,臉上千嬌百媚,臉頰上帶著些許的紅潤,細微的喘氣聲中,透著她的緊張。
古代的皇帝不早朝,是有道理的。
這誰頂得住?那這個考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