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朱瞻墡:怎么全都想我死?!(2 / 2)

在一連串的調動中,京師為之清明了數分。

朱祁鈺的聖旨也來到了六部衙門。

「彼之君臣,不思祖宗創業之難,驕淫奢侈,但顧一身逸樂,不恤生民疾苦,一旦天更其運,非特不能保其富貴,遂致喪身滅名。」

「各地御史、天下之言,時見州縣官吏多不恤民,往往貪財好色,飲酒廢事,凡民疾苦視之漠然。」

「自古王者之興,未有不由於勤儉,其敗亡,未有不由於奢侈。」

「往昔所定《律》、《令》,芟繁就簡,使之歸一,直言其事,庶幾人人易知而難犯。天下果能遵《令》而不蹈於《律》,刑措之效,亦不難致。」

「茲爾臣庶,體予至意。欽此。」

大明的前代皇帝的例,也就是皇帝的敕諭要被廢除,然後再將歷代的例整理之後,挑選合適的條目,修例,並頒行四方。

朱祁鈺在詔書里要求了對吏律的重點為反腐抓貪。

貪,乃萬惡之源。

京師陷入了極度的忙碌之中,文官們齊聚一堂,對過去的敕諭進行篩選,准備增補大明律,尤其參考了大誥和唐律進行增補。

大明皇帝誕下了麒麟兒的消息,隨著大明驛站的驛卒們在官道上的馳騁,傳到了大明的角角落落。

朱瞻墡人在襄王府花天酒地,雖然終日與伶人歌舞,但是依舊綳著一根弦兒,他已經第三次卷入皇位爭奪了。

第一次是朱瞻基在南京監國,仁宗皇帝龍馭上賓,他被下旨監國。

第二次是朱祁鎮幼沖登基,他人在長沙府,被卷了進去,當時他連黃衣使者都沒見,直接拒不奉詔。

第三次,就是這次土木堡之變,他的金印都被拿走了。

這些倒霉事,都讓他這個皇叔給碰上了。

朱瞻墡從始至終都秉承這一個思路,想讓他送死?沒門!

「看看看,孤說什么來著?陛下就是在找人揍!幸好孤聰明呀,這要是抗旨不遵,不交田冊,你猜陛下這次翻身,要軋死誰?」朱瞻墡看著手中的敕諭冷汗直流。

若非他跪的快,陛下這次翻身,他就是刀下鬼了,被軋死的就是他。

陛下要推動諸王、勛臣、外戚、縉紳一體納稅,他交田冊之前,也非常的猶豫,但是他總覺得不對勁兒。

結果很快呀,大明皇帝的拳頭砸了下來了,他差點就被錘了。

朱瞻墡擦了頭上的汗,在大明做嫡皇叔真的是太難了。

每一個皇帝登基,拿嫡皇叔開刀,已經成為慣例了嗎?

宋案看著自己這位襄王一副僥幸的樣子,就是嘆息,他頗為無奈的說道:「陛下送來了銀三百兩,紵絲十表里,羅絲十表里,紗十匹,以表親親之誼。」

朱瞻墡眼睛一亮,東西不重要,陛下有了子嗣,還賜了不少東西,甭管貴賤,這親親之誼,陛下還糊上了。

他不由的想到了當初先帝朱瞻基去西安門內,看高牆內的二叔朱高煦,二叔伸腳絆倒朱瞻基的事兒來。

皇帝給面兒,你不要,那不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朱瞻墡沉思了片刻說道:「還禮一定要還禮,就倍之好了,孤是皇叔,這東西是給侄孫的,當然要大氣點兒。」

「孤再想想,對,去年在廣德寺求的開光佛拓取一份,不對不對。」

「當今陛下不尚佛,封國師都是陛下大兄稽戾王干的事兒了,弄一群和尚,在朝堂上念佛,烏煙瘴氣的。」

「坊間流傳,陛下乃是真武大帝轉世,就把前年在真武山,請的長命鎖,一並送京。」

真武山距離襄王府很近,不足兩百里地,朱瞻墡還真的去真武山求過長命鎖。

宋案有做姚廣孝之志,可是他的襄王並沒有做太宗文皇帝的勇氣。

宋案領命,然後猶豫了很久說道:「稟殿下,臣和殿下想的卻是完全相反。」

「這次躲過了一劫,下次怕是躲不過去了,此刻陛下為了北伐之時,多表親親之誼,那要是陛下打完瓦剌呢?」

「這一刀…」宋案重重的嘆了口氣,沒有往下說。

天下讒臣無數,他們為了利益四處奔波游說,這襄王府,自然也有讒臣。

朱瞻墡眼睛瞪大看著宋案,大聲的喊道:「孤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謀害孤?」

宋案用力的眨著眼,他顫顫巍巍的說道:「臣所思所慮,皆為王上,何來謀害之說?」

朱瞻墡怒斥的說道:「如此誅心之語,你不是在謀害孤,是什么!」

朱瞻墡的憤怒是有理由的,這個宋案是正統年間派來的長史,本身就是派來監視他的人。

能監視藩王的長史,那必然是正統帝的嫡系,朱瞻墡當然有理由懷疑,這個長史,是在害他!

想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