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密州市舶司(1 / 2)

喜寧、小田兒和孔彥縉都有共同的特點,他們都是大貪大腐,大明的蛀蟲,他們都有秘密,並且希望借此活下去。

但是朱祁鈺這個人,就是一點機會不給他們,作為大明仁慈的君父,他負責他們送去見太祖高皇帝。

不說,朕可以自己查。

沒有這幫東西,對朱祁鈺真的很重要,不糟心。

朱祁鈺結果了盧忠遞來的奏疏,打開看了許久說道:「雖然孔彥縉他不說,但是不代表大明查不出來,很好,此事交給李賓言即可。」

盧忠猶豫了下說道:「陛下李御史大病初愈,這就去查這等要害的事兒,是不是難為他了?」

朱祁鈺搖頭說道:「讓他查一查試試,不行再派出緹騎便是。」

查什么?查孔彥縉的海外銀場。

盧忠很能干,朱祁鈺的劍指向了哪里,盧忠就查到哪里。

在膠州灣的外海有一小島,名曰雞鳴島,此島在膠州灣不到十里的地方,但是具體方位,如何渡船前往,卻是無從得知。

雞鳴島,乃是孔府海外倭銀入明的最後一站。

盧忠在無口供的情況下,怎么樣查到這個島嶼的?

在孔府的田冊上,有一個八頃田谷租,歷年都出現,卻始終找不到這八頃田的具體方位。

最終盧忠經過對孔府上百余人的反復盤查,最終確定了此島的存在,孔彥縉聽盧忠詢問此島,直接咬了舌頭。

咬舌無法自盡,但是可以保守秘密。

八頃田,八百畝地,谷租畝算五斗,不過是每年四十石,翻箱倒櫃,終於確認了這個島嶼的真實存在。

「很好,去內承運庫領五千銀幣,放賞給錦衣衛的緹騎們,辛苦了。」盧忠收起了案宗。

盧忠俯首大聲的喊道:「為陛下奔勞!」

盧忠對一千銀幣不甚在意,指揮使的俸祿已經足夠花了,陛下尚且一年常服不過八套,生活並不奢靡,他住官舍,生活更有保障。

這一句辛苦,就是對盧忠、錦衣衛千戶,這段時間的忙碌最大肯定。

盧忠俯首而去,這段時間錦衣衛衙門上下忙碌,總算是抽絲剝繭,把孔府的里里外外的污穢查的一干二凈。

朱祁鈺看著盧忠離開的背影,坐直了身子,開始處理奏疏。

蘇維埃有太祖高皇帝矢志不渝的堅持道路;也有慈宗文皇帝挽狂瀾於既倒;也有好人勛宗四處收勛章、發勛章,他自己活,也讓別人活的好人。

其中還有一個被所有人討厭的蘇穗宗玉米曉夫。

玉米曉夫的一生,是被所有人詬病和唾棄的一生,沒人喜歡他。

玉米曉夫的一生,幾乎致力於農業改革、工業改革、反官僚特權、提高民眾水平等等,他自己本人十分的廉潔,他甚至將自己各種公私的禮物都交公了。

玉米曉夫的一生,為何被所有人唾棄?

玉米曉夫致力於提高國內的生活水平,為什么連蘇維埃人,都罵他呢?

因為他在改革。

他被迫下台的理由,正是他太能折騰了,不是個日子人。

玉米曉夫的改革最終動到了不能動的蛋糕,干部權力。

所以玉米曉夫黯然下台,萬人唾罵。

蘇維埃如此強大,你為何要改呢?

蘇維埃如此強大,你為何要繼續延續慈父的仁慈風格呢?

蘇維埃如此強大,我們稍微拿一點又能怎么了!

大明如此的強大,就連君出、虜入、播遷、黨禍四禍齊出,都能抗的過去,大明不夠強大嗎?極其強大。

大明如此的強大,大皇帝你為什么要變法實施新政?大皇帝為什么不能溫和一些、對官僚們負責一些呢?大皇帝陛下為何不能讓人上下其手一些呢?

當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日子人,不好嗎?

不好,因為朱祁鈺要是當個日子人,他就死定了,物理意義上的死定了。

萬歷皇帝可以當個日子人,三十年不上朝,甚至全國縣州府六部闕員一般,大明也能糊弄著過下去。

但是朱祁鈺不行,他退不得,他身後萬丈深淵。

朱祁鈺不願意做勛宗,雖然他發了很多的勛章,他更不願意做玉米曉夫,舍了一生的名,但是最後卻留下一個刻薄寡恩印記。

朱祁鈺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做大明慈祥的君父。

大明為何堅定的執行了海禁政策,卻依舊有那么多的白銀流入呢?甚至能夠撐得起一條鞭法,正賦、子粒田畝、養馬編銀全部折銀呢?

甚至是到了韃清片甲不下海,依舊可以使這片土地上,白銀作為主要貨幣呢?這片土地上銀礦可不多,大明一年的銀礦,不足十萬兩。

白銀為何如此持續的流入?誰在做這筆生意呢?

而此時,朱祁鈺終於摸到了大明縉紳、勛戚、諸王的腚眼上了,那就是那被禁止的海貿之事上。

大明的另外一片天,他們密不透風、緊密、十分有默契的結合在一起。

朱祁鈺批復著奏疏,決定著大明未來走向,他批復了一道李賓言的奏疏,李賓言請旨四萬京營駐扎密州市舶司,每三年輪防一次。

朱祁鈺挑選了一將領,帶著三萬正軍,一萬工程營前往密州市舶司。

還有泰安宮御書房後的書庫之內,無數的航海資料,一起帶到密州市舶司。

密州市舶司是朱祁鈺力爭開海的一個窗口,這個窗口開得好,以後就能開門了。

這個窗口開得不好?

那就再開一個就是。

李賓言已經趕到了膠州,督辦征召民夫建立膠州商舶、貢舶的密州市舶司。

成排成排的倉庫正在興建,一道道青石海堤正在海岸線上豎起,一個能容納八條福船裝卸的碼頭,正在搭建,還有一個大型的船廠正在落成,從膠州到密州的官道也在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