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英明神武的大皇帝陛下君臨他忠誠的應天府(2 / 2)

把家務事鬧成了國事,聯袂南方諸省亂臣賊子一起造反!

這哪里把大明天下放在了眼里?

既然敢拉起旗幟造反,那朱祁鈺還能繞過他們嗎?

朱祁鈺這是平叛!

可不是當初朱棣以燕府靖難的時候,為了穩定朝局,不得不復爵還職。

皇帝的世系已經傳到了燕府,而且穩定的傳到了第四代。

依仗著自己皇親國戚的身份,深受國恩,卻要把大明掀翻,這是不忠不孝。

這封聖旨一下,整個天地壇下的群臣,無不顫抖,都說皇帝暴戾,這是真的暴戾。

朱祁鈺不是不允許皇親國戚發財,但是他們跑去私印鹽引、大明寶鈔,這是貪贓枉法,無視朝綱,致使大明寶鈔荒廢,這是禍國殃民之重罪。

大明的這個磨坊,是需要朱氏子孫一起去維護的,而不是大家一人一腳把它徹底踹翻。

朱祁鈺等待香燭燃盡,看了一眼紫金山上的太祖孝陵,緩緩下了天地壇。

這三王死後,都會埋在紫金山下。

朱祁鈺再次上了輅車,向著京師而去。

孫忠精力不濟,早就不視事了,孫繼宗又無才能,一眾亂臣賊子,已經盡數被緝拿在了南鎮撫司內,等待查補。

查補完成,若只有謀叛、謀反罪名,全都是斬首示眾,家人流放永寧寺永不敘用。

若是還有通倭罪名,那是必須要送到太醫院,為醫學做貢獻了。

江南勢要豪右之家,若是參與謀叛之事,主謀斬首,次謀流放,家人苦役,永世不得參加科舉。

敗者食塵,誰讓他們敗了呢?誰讓朱祁鈺勝了呢?

王成寇敗,成王敗寇,自古歷來如此。

既然膽敢鼓噪謀反,那就必須付出代價。

至於未來會不會有像蔡東攀這樣的人物,曲筆歷史,把他寫成一個無惡不作、暴虐成性,殺人如麻的大暴君,朱祁鈺才懶得管。

他人都死了,還能管的住身後事嗎?

躺在明孝陵的太祖高皇帝,為朱允炆登基做了多少事?結果又能如何?

朱祁鈺很現實,他只管自己活著的時候,子孫不肖,那是子孫無福。

大駕玉輅向南京皇宮而去。

這次朱祁鈺住在皇宮里,因為南京城的皇宮,皇宮里並沒有孫太後,更沒有被滲透成篩子,甚至已經荒廢了。

朱祁鈺也只是修繕了乾清宮住下罷了。

車駕終於在文華殿停下,北衙派來的官員,已經接管了南京城的大小職務,開始梳理朝政。

這里面就有為山東仕林求情的尹昱,也有那個有些稀里糊塗的蔡愈濟。

劉昇當初都指著蔡愈濟的鼻子罵了,蔡愈濟因為忙於大計之事,居然一直都不太清楚有人在罵他……

陳汝言隨駕聽用,一路上陪著陛下游山玩水,也沒參贊軍務,就到了南京,陳汝言領了南京兵部尚書的職務,開始在南京辦差。

而朱祁鈺從河套調來了立下了戰功的刑科給事中林聰,任刑部侍郎,總掌南京事物。

林聰任參贊楊俊軍務,曾經在東勝衛,一個文進士還上陣殺敵,而且還真的給他殺到了人頭賞。

而李賓言也將會從山東巡撫一職,平調南京吏部左侍郎,主持各吏部諸事。

朱祁鈺看著自己的班底,怒罵王復這個家伙,寧遠在和林吃雪,也不肯回朝做官,簡直是不忠不孝!!

否則這南京都察院總憲的位置,不就是他的了嗎?

和林這個時候應該已經下雪了,十一月的天氣,南京也是生冷,寒風陣陣。

朱祁鈺深吸了口氣,坐在文華殿上,平靜的說道:「我們七月十六日從北京開拔,用最快的速度平定了這場叛亂,將首惡抓捕歸案,吊民伐罪。」

「但是即便是如此迅速的平叛,在過程中未遭遇成規模的抵抗,但是這幫蠢豬,把整個南方搞得一團亂麻!」

「現在還有兩廣總兵官柳溥依舊在負隅抵抗,而保定伯梁珤已經確定,在叛亂發生前已經被叛軍所殺,湖廣局勢,已有天傾之勢頭。」

「我們的形勢依舊很嚴峻啊。」

「興安,你讓文淵…李賢,擬一封送給柳溥的詔書,若是膽敢和黎朝、麓川沆瀣一氣,朕定斬其全家,誅九族!」

柳溥大勢已去,若是覺得交趾的黎朝可以依仗,里通南蠻。

作為皇帝的朱祁鈺,只能把大明朝最嚴苛的律法拿出來了。

敗就敗了,承擔這個後果,非要里通外人造大明的反,朱祁鈺會讓柳溥嘗嘗什么叫真正的鐵拳。

南京衙門是沒有文淵閣的,只有通政司,但是通政司在南京也廢了,所以這份詔書只能讓李賢去寫了。

朱祁鈺沒打算殺李賢,這家伙是個能干的人。

李賢在僭朝那么賣力的維持局面,不是為了僭朝,而是為了大明。

元末失綱,生靈塗炭,李賢一直在努力的維持著僭朝的運轉,總算是讓這個雷,如同王恭廠那些火葯一般,轟然爆鳴。

而李賢賭上了自己的命。

按照朱祁鈺一貫的可持續性竭澤而漁的原則,李賢沒把自己的才能用盡,為大明朝熬盡最後一絲心血,是別想輕易去死的。

楊洪臨到最後依舊掛著講武堂祭酒的職位,了無遺憾的離開了人世,朱祁鈺最後都沒收回楊洪講武堂祭酒的印綬,而是給於謙新做了一個。

朱祁鈺繼續說道:「寧陽侯陳懋、大同伯陶瑾、寧遠伯任禮,你三人帶鳳陽三衛和南衙精兵、密州京軍,前往兩廣,追剿兩廣叛軍余孽。」

福建的京營要班師了,除了石亨所領四武團營之外,所有在南京的軍隊都將前往兩廣平叛。

兩廣獨木難支,不足為慮。

但是湖廣地區,就沒那么簡單了,湖廣的問題極為復雜,主要是生苗問題。

朱祁鈺專門派了楊俊前往,就是讓他到了襄陽之後,剿滅三苗寨,安土牧民。

朱祁鈺為期不到三個月的休假自此結束了,他又要陷入處理政務的忙碌之中。

那些高喊著要與南衙共存亡的臣子們,蹲在牢里,正老老實實的交代著問題,朱祁鈺將會把這些人,一並與會昌伯、惠安伯、彭城伯、靖遠伯等一眾亂臣賊子,一並悉數斬首。

造反,是有代價的。

命,就是輸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