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看他宴賓客(2 / 2)

一個人站起來對著所有人喊道:「胡商總說的好!」

「胡商總說得好!」一群人轟然齊聲叫好,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里面坐著一個面相有些凶狠的人,他叫袁彬。

就是抓了奸細喜寧、又抓了把河套搞成了人間火獄的渠家三兄弟的袁彬。

袁彬是錦衣衛的指揮使,他眯著眼看著上面的人,大聲的喊道:「胡商總說得好!」

岳謙看著袁彬的作怪的模樣就是撓頭,他們是受命來打探消息的,哪有拱火的?

「胡商總賺錢了,不讓大家伙一起樂呵樂呵嗎?」袁彬大聲的喊道。

胡瑋銘聽聞,笑的滿臉都是褶子,他高聲說道:「我的確賺錢,跟你們不賺錢一樣!」

「不過你既然開口了,今天的全場酒水食宴,我請了!」

「胡商總大氣!」袁彬舉起了酒杯敬了一杯酒給胡商總。

「胡商總大氣!」眾人敬酒。

袁彬坐下對著岳謙和季鐸說道:「這幫人啊,是真的高興啊。」

季鐸倒是一如既往的穩重,滿是感慨的說道:「是啊,咱們也高興,辦趟差,白撈一頓席面。」

「咱們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坐在這打探消息,是不是太過分了?」岳謙撕了個鴨腿,大快朵頤,拿起了酒盞和袁彬、季鐸碰了一杯。

季鐸點頭,疑惑的說道:「是有點,不過見過我們的不都死了嗎?不對,李賢也見過咱們啊。」

袁彬一口鵝肝沒吃完,呆滯的看著季鐸,無奈的說道:「李賢就不用盯著了吧,陛下一口一個李愛卿的,應該沒問題了。」

「該盯著,還是得盯著。」岳謙和季鐸同時說道。

袁彬無奈的說道:「那行吧,你們吃,我把探查到的消息,送到宮里去,好教陛下知道,這群蟲豸又扎堆兒了。」

「吃完席再走。」岳謙搖頭,又不急,這雪還得下兩天,陛下也得籌備重拳。

不急於吃席的這點時間。

一直到了子時時候,三人才吃的滿嘴流油,酒喝了幾盞熱了熱身子,本來辦差不喝酒,但是周圍都在喝,他們混進去不喝也不行。

三人翻身上馬,直奔朝陽門而去。

朝陽么洞開,煤炭正在向後山不斷的堆積。

但是到了朝陽門,他們也見不得陛下,西安門還落著鎖。

皇城是皇城,紫禁城是紫禁城。

袁彬到了錦衣衛的衙門寫好了奏疏,放到了城下的籮筐里,送進了大內。

朱祁鈺剛剛弄完考成法的考核,伸了個懶腰。

辦差的多數都是朱祁鈺從北方帶來的官吏、軍士,辦事效率極高。

畢竟經過了京察和大計,兩次抽水,活下來的魚都是頂精的了。

朱祁鈺拿起了袁彬的奏疏看了許久,才對興安說道:「咱們現在還有多少御制銀幣?」

「三百多萬。」興安趕忙說道。

這些銀幣,本來是打算到了南京,換成金花銀再送回北衙,安定南衙民生的。

結果卻是沒換出去幾枚。

「嗯,不是很多。」

朱祁鈺笑著說道:「你明天去趟魏國公府,看看他有沒有放錢的錢庄,押物放錢,利就定成一分。」

「胡尚書不是說了嗎?利一成,則青黃可分。」

「咱們自己定下的規矩,咱們自己不能破,這樣就放黃稻錢,就以一百銀幣為基點,放就是了。」

「田契、房產、工坊、商舶,統統都可以抵債,就按六成算,反正他們也還不起。」

朱祁鈺這御制銀幣死活放不出去,他索性換了個法子,讓徐承宗去放錢,三百萬銀幣,低價抵扣能買不少呢。

不是要搞囤積居奇嗎?不是要發天災財嗎?

興安俯首,有些擔心的說道:「這要是他們跑了呢?臣的意思,跑到海外去。」

朱祁鈺笑著說道:「長江外海都結冰了,他們往哪里跑?」

「再說了,放眼天下,他們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啊,他們只要海貿,總要來大明才是。」

興安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俯首領命。

朱祁鈺到了盥漱房悉數,便來到了掖庭。

日盼夜想的皇帝陛下,終於忙完了自己的正事,想了宮里還有個人。

朱祁鈺還沒走到床幃之前,確定了是陛下之後的陳婉娘就光著腳踩在了地上,跳到了朱祁鈺的身上。

「想朕了嗎?也不怕涼。」朱祁鈺端著陳婉娘笑著問道。

陳婉娘的頭埋得很深,如泣如訴般的說道:「想。」

「想什么?」

「陛下又逗弄奴家了。」

「想什么啊?」

……

芙蓉帳暖。

陳婉娘最終潰不成軍,接連求饒。

朱祁鈺看著床幃的頂,笑著問道:「婉娘還有家人嗎?朕不是說牙婆。」

陳婉娘沉默了許久,作亂的手,終於停下,嘆息的說道:「沒了,父母把奴家賣了,但是沒過幾天就凍死了,奴家還有個弟弟,賣不出去,就一起凍死了。」

朱祁鈺愣了愣,嘆息的說道:「原來如此,莫要傷心了。」

若非迫不得已,誰又願意賣兒賣女,他們家四口人,只有陳婉娘一人活了下來。

「奴家沒有傷心,時日久了,也就看淡了吧。」陳婉娘倒不是很在意。

朱祁鈺卻看著陳婉娘那張臉龐,卻是不再言語,昏昏沉沉睡去。

次日的清晨,雪依舊在下,南衙的煤,雖然因為虹吸現象,大量煤炭入南京城,暫時穩住了,但是依舊來到了二十五文一斤的價格。

朱祁鈺開始讓有司放煤,整批放煤,一次最少萬秤,十五萬斤以上,作價兩千兩金花銀或者兩千御制銀幣。

這有司放煤,幾萬稱如同石入大海,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