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大明皇帝也不行!(1 / 2)

「好了,南直隸的拆分已經勢在必行,孤以為,此次叛軍合力,未嘗不是南直隸的勢要商賈合力。」

「如此教訓,陛下親征南下數月不歸,孤以為應該吸收教訓,拆分南直隸之事,孤持贊同意見。」

朱瞻墡的氣勢一變,坐直了身子說道:「眼下更重要的是貴州、湖廣土司之事。」

朱瞻墡為和立刻就從襄陽府直奔北直隸了呢?

他的嗅覺是極為靈敏的,他對湖廣、貴州了解極深。

王驥用王振,而非王振用王驥,乃是安遠侯柳升南征回來的判斷,這事在朝堂上也不是什么機密之事。

湖廣、貴州、雲南、緬甸等地的宣慰司,一直是朝廷心腹大患。

四次平定麓川,糧餉周轉半個大明,歷時十幾年的時間,這些宣慰司,如何治理,是擺在案頭急切的問題。

廣通王謀反可是和三苗寨一起,號稱四十萬苗兵,雖然最後一個苗兵也沒響應,但是大明在這些地方的統治,太過薄弱了。

難道僅僅憑借黔國公去鎮守嗎?

大明的政令也應該跟進。

朱瞻墡鄭重的問道:「手下那問題,陛下要讓改土司世官為流官,這些流官,誰去做?」

「九溪十八洞之地,素來險惡,民風彪悍,治理不易。」

「我們派過去文進士,手無縛雞之力,若是讓舉人、進士前往,他們願不願去?」

朱瞻墡人在襄陽,太了解長江以南的土司世官,如何作威作福,而且人家作威作福了千余年,對大明的朝政也是愛理不理。

他從襄陽府逃跑,是因為他知道,跑的慢了,真的有可能會死。

胡濙嘆息的說道:「永樂十一年,太宗文皇帝廢思州、思南宣慰司,也不是沒想過讓流官去代替世官,但是朝中文進士多不願往,此事作罷。」

強扭的瓜不甜,甚至可能是個生瓜蛋子。

當初土司世官改制推行了一半,設立州府縣,但是並未形成實質性的管理,因為沒有流官願意去九溪十八洞之地。

與其不情不願,還不如維持土司現狀。

「派舉人前往吧。」朱瞻墡提到了另外一個想法,舉人在大明可以做官,但是一般也就是做到知府就到了天花板了。

土司世官改流官,舉人前往,自然是撥開舉人做官的天花板。

從朝廷選才這件事上來看,苗疆民風蠻橫,如果能從苗疆頗有建樹,其才情和能力,定然不會差。

九溪十八洞擅長養蠱,從這地方養蠱養出來的官僚,那絕對稱得上蠱王了。

江淵作為兵部尚書,開口說道:「我們應該給每位前往土司任流官的舉人,配一名掌令官,一正一佐貳,這樣一來,舉子內心對於安危也安心些,同樣,也更方便牧民之事。」

胡濙眾人聽到這里不住的點頭,這是個好去處。

朱瞻墡忽然轉頭問道:「羅長史,若是有掌令官跟著,你願意去九溪十八洞為流官嗎?」

羅炳忠認真的思考了半天說道:「臣願往九溪十八洞,但是得有兵,如果掌令官只負責宣諭牧民,那也無用,沒有軍卒傍身,土人何懼流官、掌令官呢?」

羅炳忠的這個意見,讓在廷文武思考了許久,最終朱瞻墡笑著說道:「這是國朝重事,還是上奏陛下定奪的好。」

掌令官掌兵,治理當地土人,是掌義勇團練,還是掌管精銳,掌管多少戎兵,都要仔細商議。

朱瞻墡開口說道:「本身都司有兵,具體掌兵幾何,還需因地制宜,有的地方熟苗多,生苗少,自然兵寡,有地方熟苗幾乎沒有,那自然需要兵眾。」

諸多臣子俯首說道:「殿下高見。」

朱瞻墡繼續說道:「那么第二個問題,湖廣、南直隸要設立大規模的農庄法,陛下出了近六萬頃田畝,倒是夠用了,我們應該讓這些農庄在各省連成一片。」

「這樣方便墾荒也方便吸納投效百姓,這件事需要府州縣通力配合,難辦啊。」

王文想了想說道:「其實可以納入考成,一年之內,將這些庄子建起來,依舊采用京畿、靖安、山外九州、福建之法,以掌令官掌三到五里為佳。」

文淵閣和吏部共同執掌考成之法,吏部考察天下百官,文淵閣考察六部。

王文以為以考成法為主,推廣政令最佳。

「吏部沒問題。」王直直接表態點頭說道:「就以這次農庄法試行,全面考成!」

朱瞻墡翻著奏疏忽然開口問道:「陛下在西安、太原、開封也有農庄先行,為了濟南府沒有啊?」

胡濙拿過了奏疏,看了許久,雖然山西、陝西、河南的規模不大,只有不到百頃,但是的確都有試點先行。

唯獨山東孤零零的一個試點都沒有。

金濂滿是疑惑的說道:「不應該啊,李賓言不是山東巡撫嗎?他在南衙難道沒有為山東請旨嗎?」

六部尚書、文淵閣看過之後,都變得沉默起來。

陛下心里擰著疙瘩,可能是太宗文皇帝當年在濟南府的那道千斤閘,也可能是陛下派李賓言前往山東,李賓言在水馬驛被倭寇明火執仗的圍殺。

這個疙瘩在哪里,群臣們不太清楚,但是陛下在徐州稍微安定之後,立刻擺駕徐州,並未在山東地界過多的停留。

這疙瘩擰上了,而且沒人能解得開。

幾乎可以預見,日後所有的新政,可能先行之事,都和山東無關了。

「一幫蠢貨,獲罪於天,死了還讓山東跟著一起倒霉!」尹昱憤怒的說道,山東地界,每年有二十多名進士。

陛下心里擰了疙瘩,他們受的是無妄之災!

尹昱罵的自然是衍聖公!

衍聖公想當大明的另外一片天,可是尹昱這些士子們絕無二心!

但是陛下心頭的疙瘩已經擰死了,至濟南府,根本不入府。

「那就納入考成吧。」朱瞻墡繼續處理著國事。

朱瞻墡為什么不願意當這個監國,是因為他真的能把這個監國做好。

他做得好就是望之似人君,做的不好,那不就是抗旨嗎?

但是朱瞻墡處理國事,雖然無進取之處,但是守成有余,陛下拿主意,他在北衙處理諸事也算安心。

朱瞻墡開始處理國政,開口說道:「河套的景安渠已經動工一年有余,今年徐御史又請火葯炸河,防止凌汛,這件事就按舊制吧。」

「韃靼汗脫脫不花請停辦宣府馬市,不理他,諸位以為呢?」

……

北衙的朝臣處理的有條不紊,朱瞻墡看著群臣們離開,才頹然的靠在了椅子上。

「陛下啥時候才能回來啊!」朱瞻墡靠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

「殿下啊,最近清瘦了許多,倒是英姿勃發了。」羅炳忠這次手沒摸到腰上,襄王這瘦了不少,越看越英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