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他!不!配!(2 / 2)

錢氏抬起了頭,額頭磕的紅腫,哭的梨花帶雨的說道:「請陛下饒濡兒一命!」

朱祁鈺指著錢氏大聲的說道:「饒他一命?朕何時說要取他性命了,這都是你的婦人之見!」

「頭發長,見識短,朕對濡兒自有安排!」

「要取爾等性命,何須等到現在!」

錢氏卻抬著頭看著月台之上盛怒的皇帝,大聲的說道:「陛下留著濡兒性命,不就是等這一天嗎?」

「一派胡言!」朱祁鈺拍桌而起,走下了一級月台,叉起了腰,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他只感覺一團怒火,快要把自己點著了。

「被我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了嗎?」錢氏猛地挺直了腰背,大聲的問道。

朱祁鈺反復念叨著不跟女人一般見識,反復念叨了好多遍,才止住了賜死錢氏的話。

他又下了一級月台,開口說道:「稽王之聰慧,身份之特殊,你以為你此時不斷激怒朕,一心求死,朕今日取你性命,不讓他議政,明日就沒人逼著他議政嗎?」

朱祁鈺雙手虛托,又用力的頓了頓說道:「朕把他放在了台面上,那些個鬼蜮伎倆,可還能傷了他?」

「朕就是這么想的,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了!還有不解之處嗎?」

「沒有了就滾!」

「以後賀歲也不要來了,朕看到你就心煩。」

錢氏面如死灰,她知道就是她的命,怕是也換不來皇帝收回成命的打算,因為皇帝說的是對的,就是她今日死了,保得住朱見深一時,能保得住朱見深一世?

總會有人逼得朱見深出來參政議政,逼得他走上絕路。

錢氏略微有些渙散的眼神,慢慢恢復了清明,她眼神越來越亮,帶著幾分詭異的笑容問道:「陛下,為何看到妾身就心煩意亂?」

「上次周氏做作,妾身想去白衣庵將稽王府上下交給周氏,陛下就是勃然大怒,要處死妾身,陛下為何每次見到妾身,就是如此的暴怒?」

「這可一點都不像陛下平素里的樣子。」

「妾身有此惑不解,還請陛下詳解。」

朱祁鈺的嘴角一直不停的抽搐,三級月台走完,一腳踹翻了鶴形宮燈,抄起了宮燈的上半部分,大約十多斤的長喙,拖著走到了錢氏的面前。

「如此頂撞朕,當真以為陛下不敢殺了你不成?」朱祁鈺滿臉猙獰。

錢氏卻緩緩站了起來,滿是不屑的說道:「要殺就砸死我!如此話多!」

「拖著個燈,虛張聲勢,嚇唬誰呢。」

興安面色巨變,立刻走出了宮門,讓所有的宮人都躲開,並且告知皇後千歲不要來了,此時再把汪皇後請來,那就是惹火上身!

陛下的怒火,汪皇後已經壓不住了。

當殿打殺了錢氏,都不過分。

興安回到了宮門前,默默的關上了宮門,守在了門外,待會兒進去處理屍首的善後,都要他來做。

他會准備一個宮女穿上錢氏的衣物,等個三五日,錢氏爆疾而亡便是。

如何給錢氏一個體面,興安已經想的十分周到了。

興安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慘叫聲,宮里安安靜靜。

此時的殿內,朱祁鈺杵著宮燈,面色復雜的看著錢氏。

「女人就是麻煩!」朱祁鈺一甩把宮燈摜到了地上,卻已經平靜了許多。

錢氏閉上了眼睛,眼淚不停的滑落臉頰,她顫顫巍巍的解開了腰帶,衣裳一點點的落在了地上。

她牙關不停的哆嗦著,聲音想要帶些魅惑,但是卻因為顫抖,嗓音極為怪異的說道:「陛下若是看上了妾身這蒲柳之姿,妾身給了陛下也無妨,不過是殘花敗柳罷了。」

「陛下後宮佳麗無數,能看上妾身也是妾身的榮幸,只期許陛下能護濡兒周全。」

「男人那些個心思,妾身雖然不太明白,但多少懂一點,好歹我也是前皇後,稽戾王的妻子,美色,妾身可能比不過陛下後宮佳麗,但是畢竟身份在。」

「陛下要什么有什么,但是這前皇後,錢皇後可是天下獨一份。」

「陛下大可放心,妾身這身子太醫看過的,多半是懷不上孩子,不會有麻煩。」

「當年唐太宗殺李建成、李元吉,那齊王妃不就被唐太宗給納了嗎?」

「如今陛下不是喜讀那帝訓嗎?」

「男人嘛。」

「來吧。」

朱祁鈺看著錢氏作踐她自己,並沒有移開目光,也沒有躲閃,滿是不屑的說道:「來個屁!」

「就你?要腚沒腚,要胸沒胸,朕看得上你這種殘花敗柳?這兩坨有四兩肉?」

「把手里攥的簪子扔了,那東西能殺的了朕?」

錢氏猛地睜開了眼,憤怒的說道:「怎么沒有四兩!」

朱祁鈺上下打量了下,才開口說道:「把衣服穿上,就你這點心思,還想給朕潑一盆覬覦皇嫂,亂了五常大論的臟水?」

「且不說這里是泰安宮,你就是死在這里,消息也傳不出去,就這亂了五常大論的臟水,你真的潑到了朕身上,你覺得朕會在乎這個?」

對女人最大的羞辱,莫過於全身脫的干干凈凈,男人卻不為所動。

錢氏依舊有些執拗,抿著嘴唇,眼睛里的淚如同開了閘的渠一樣,奔流不息,就是不肯穿衣服。

面前這個男人,怎么這樣!

朱祁鈺認真的說道:「說說稽王的正事吧,朕本不打算告訴你,畢竟是外廷之事,胡尚書正在整理大明王化之路。」

「等朕把朱見深這把刀磨的鋒利,朕就把他送去海外任藩王,裂土分封,現在可以把衣服穿上了吧。」

「裂土分封?!」錢氏瞪大了眼睛,這簡直是聞所未聞,她慌張的拿起了地上的衣物說道:「妾身死罪,不守婦道,不守五常大倫,請陛下賜死。」

朱祁鈺氣急敗壞的說道:「行了,回吧!什么死啊活的。」

「朕說你頭發長見識短,還不服氣,也不知道稽戾王到底走了什么狗屎運,得良妻賢子忠臣,他也配?!」

歷史上的錢氏絕對是良妻,錢氏為了稽戾王哭瞎了眼睛,在南宮那些日子,若非錢氏織布絹,那稽戾王早餓死了,還能生五個兒子?

眼前的錢氏也是良妻,無論錢氏今天做了什么,錢氏都是為了稽戾王一走了之,留下的稽王府。

朱祁鈺每次看到錢氏,氣就是氣這個,他稽戾王憑什么有個好妻子,有個好弟弟,有個好兒子,有個好臣子,為他收拾爛攤子!

他!不!配!

錢氏抿著嘴唇忽然將衣服扔在地上,咬著牙說道:「陛下金口玉言,可是這裂土分封,聞所未聞,陛下立字據!」

「立字據?」朱祁鈺的表情極為復雜的看著錢氏,指著自己說道:「你讓朕給你立字據?你是得了失心瘋了嗎?」

錢氏往前走了一步說道:「這樣立。」

朱祁鈺從來不後退,他站在原地,厲聲說道:「莫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