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三章 解刳院雅座兩位(2 / 2)

倍之這種手段,群臣們會用來反抗皇命,皇帝就不會拿來對付群臣嗎?

會不會不重要,群臣們相信,陛下,一!定!會!

「我不要去解刳院,放開我,讓我死,不要..嗚嗚嗚..」孫毓還在

掙扎,緹騎們抽出了孫毓自己的襪子,塞到了他的嘴里,這才止住了喧鬧。

「來了?」陸子才知道今天緹騎們會把二人送來,便早就等在了門前。

盧忠看著陸子才站在解刳院大門前,不自

覺的打了個寒顫,明明艷陽天,四處都是暖風可是這安安靜靜的解刳院,還是讓人心底發毛。

起初,盧忠還以為是自己知道里面做什么,才害怕,可是夏天的時候,這解刳院里連知了都沒有一個,這讓盧忠心里直犯嘀咕,其實盧忠沒問罷了,只不過是衛生需要,解刳院里並沒有樹,所以沒有知了。

雙方互相見禮。

解刳院的常客盧忠都有所誤會,更別提坊間了。

「陛下說這兩個案犯,按照慣例,還是灌孟婆湯。」盧忠特意交待了下,仍按舊例處置。

解刳院是岐聖門庭,醫者刳腹是醫道,大明的太醫們,不是劊子手,送解刳院更不是真的凌遲,說是凌遲,不過是為了收威嚇懲戒之效,但是在朱祁鈺眼里,這醫者從不是賤業,冉思娘,寵冠後宮的冉寧妃,都在解刳院里當值。

陸子才當然知道陛下給魏景陽計數的事兒,物理意義上的千刀萬剮,可謂是暴戾至極。

其實解刳院做好了准備,陛下的意志是至高無上的。

可陛下到底是不把解刳院當凌遲場,專門拿了聖旨,告知解刳院依舊遵循舊例。

盧忠一回頭就笑了,那個在皇帝面前叫囂著爺爺就是魏景陽,爺爺就是景泰王的人,此時已經嚇得屎尿齊流了。

陸子才也不在意,這都是小場面,胡濙次子胡長祥拿著兩個碗,緹騎們扣住了兩人的下頜,把襪子抽了出來,這孟婆湯就灌了進去,動作熟練,配合默契。

很快,孫毓和魏景陽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舌頭耷拉在外面,翻著白眼。

盧忠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場面了,立刻說道:「陸院判,衙門里還有事,就不多叨擾了,院判留步!」

盧忠帶著緹騎走了,只不過走的比跑的還要快。

「留下來喝杯茶,我這里還有新到的.."陸子才伸著手說話的時候,盧忠已經消失在了拐角的地方。

魏景陽、孫毓被送進了解刳院之時,遠在康定,也就是撒馬爾罕的王復,正在和伯顏帖木兒、和碩、阿史那合霍、隔干台吉發脾氣。

王復非常憤怒的說道:「將阿史那儀和王永貞送到大明去,是因為王永貞要就學了,早在王永貞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來的事兒明面上是就學,實際上就是質子,西域諸國畏懼我們,是怕我們,還是怕我們身後的大明西征?」

「你們若是要反對,早些說話,玩弄這般鬼蜮伎倆,又是為何?憑白讓大明看去了笑話!」

伯顏帖木兒、和碩、阿史那合霍、隔干台

吉,看著王復一臉暴怒的模樣,有的時候,真的分不清,這人到底是不是大明的墩台遠侯。

若說是,王復做的所有事,完完全全是為了康國的利益。

可若是不是,但收到的所有消息,無不表明,王復的的確確是墩台遠侯,大明王朝里最狂熱的一群人。

「康國公,我還有一個女兒。」阿史那合霍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試探性的說道。

王復一甩手,哭笑不得的說道:「這是女兒的問題嗎!」

「我的意思是很明確的,若是要反對,你們就大聲的講,我又不是不聽,還是我堵著你們的嘴,不讓你們說話了嗎?既然不反對,我送走之後,你們又把這件事告訴了陝西布政使孫毓,還被大明皇帝給查了出來,大明皇帝會怎么看待我們康國?」

「這個本身就是一盤散沙的康國,果

然是一盤散沙!當了表子還要立牌坊,又當又立!」

「尊嚴,從來都是自己爭來的,不是別人施舍的!」

阿史那合霍硬著頭皮說道:「我真的還有一個女兒,比阿史那儀漂亮。」

伯顏、和碩、合霍、隔干並不知道該怎么讓康國公消氣,只能說這個了。

王復一甩袖子,余怒未消的說道:「不用了!阿史那儀把王永貞留在了康國公府,和王越等一道回康定,攪吧,攪吧!你們就攪合吧!」

「若說有愧,是我有愧劉氏,可是你們這一鬧,大明皇帝就得處置,現在好了,康國公公世子,被大明嫡母養著,這日後,王永貞是跟大明一條心,還是跟康國一條心,這個結果,你們滿意了嗎?」

「本來這事不鬧起來,阿史那儀和王永貞都能留在大明,公世子是國公夫人養著,即便是在大明,也是和咱們康國一條心。」

「做什么事之前,哪怕是不跟我商量,能不能動動你們的大腦袋想一想?」

「現在咱們跟陝西三司的聯系也斷了,日後想弄點鋼箭火羽、鐵鍋、茶葉、鹽巴輕重之物,都得看大明的臉色!」

王復其實對事情的結果,從政治去思考,非常滿意。

王復知道自己對不起劉氏,也對不起兩個孩子,可是忠孝自古不兩全,在大明利益和自己的私利上,王復選擇了前者。

這在當初,他做了夜不收那一刻,就已經成為了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