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生開始叫賣：「賣香了，新制的玉華香，瞧一瞧看一看了！」

路過的城中女子，聞了那香，都覺心曠神怡，紛紛圍上來問詢。其中有一位小姐，乃是城中醫館德濟堂方清時方大夫的獨生女兒方靈慧，頭結同心髻，一襲綠裙，端地是芙蓉出水，粉妝玉琢，身前跟著一個小鬟，名田睿瑤，

也機靈可愛。

方小姐問道：「這是什么香？」

賣香人道：「此是玉華香，小姐買一點不，新制的，味道大家都聞到了。」

方小姐又問：「怎么賣的？」

賣香人道：「十兩銀子。」

田睿瑤嘖嘖嘴：「真是不便宜。」

賣香人道：「小姐，這一分錢一分貨，您把香拿家去，點起來不是這個味，你來找我。」

方小姐打量賣香人：「你看著面生，不是這城里人。」

賣香人點頭：「小的姓郭名瀾，小姐好眼力，我是鄉下人，第一次來城里賣香。」

方小姐點頭：「你這香確實城里沒有，我買了，瑤兒，拿錢來。」

田睿瑤從荷包里拿來銀兩，遞給郭瀾。

郭瀾點頭一禮：「多謝小姐，這就給您包好。」

方小姐拿了香，走了。

晚上，方小姐梳洗完畢，喚來田睿瑤：「把白天買的那香點上，看看和白天是不是一個味。」

田睿瑤取了香來，放在香爐里點了，香氣撲面而來。

田睿瑤閉目吸氣，道：「那賣香的不是個騙子。」

方小姐道：「這個香城里沒有，以後若再碰上，多買一些。」

田睿瑤把香爐擺在窗台，方小姐睡下。

半夜，方小姐醒來，兩眼無神，披了一件小衣，開門出去了。

她好似失了魂，獨自一人出門，來到街上。

街口站著一人，低頭閉目，口中念念有詞，正是郭瀾。

方小姐搖搖晃晃，向郭瀾走來。

郭瀾邪笑，欲向方小姐走去，卻聽身後有人言道：「這位公子，怎么半夜和這位小姐相會？」

郭瀾嚇得差點跳起來，回頭一看，身後不知何時來了一位道人，一身白袍，似笑非笑。

來人正是林曉東，白日在定中望見濟城上空紅光籠罩，繚繞不散，知有蹊蹺，於是半夜前來。

郭瀾怒問：「什么人？」

林曉東點首一禮：「瓊昌山志虛觀林曉東。」

郭瀾一怔，把林曉東從頭看到腳：「你是林曉東？」

林曉東點頭一笑：「正是林某，敢問公子尊姓大名，何故深夜來見這位小姐？」

郭瀾回頭看方靈慧一眼，道：「我和方小姐，私定終身，月下有約。」

林曉東點頭一笑：「是嗎，那，敢問方小姐姓名？」

郭瀾語塞：「方小姐待嫁閨中，名字豈能讓外人知道？」

林曉東道：「你都要和方小姐私定終身，卻不知道她姓名？」

郭瀾對付道：「我自是知道的，卻不能告訴你。」

林曉東點頭：「那，請問方小姐芳齡何幾，家里幾口人，身邊丫鬟又叫什么名字？」

郭瀾惱怒道：「你這道人好生聒噪，我和方小姐私會，你快快讓開！」

林曉東問方小姐：「方小姐，這位公子所言可是真？」方小姐兩眼無神，夢游一般，如何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