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生?是死?(1 / 2)

寡人無疾 祈禱君 2575 字 2023-04-16

太醫很快就來了,來的是太醫院的婦科聖手孟太醫。

診斷的結果也很簡單,袁貴妃突然動了胎氣,而且這胎氣動的又急又烈,怕是有些凶險。

好好的宴會一下子就變得狼狽不堪,每一個嬪妃都驚疑不定地看著四周,生怕是哪個恨極了袁貴妃的人做了手腳,會牽連到自己。

「吃,你居然還在吃!」

二皇子恨鐵不成鋼地翻了個白眼,一把拽起劉凌。

「出事了!擦擦嘴站起來當你的小可憐!這個時候你還在吃,是生怕貴妃娘娘不記得你嗎?」

『哎,掌中燴啊,三年前吃過一次,到現在還記得,想不到沒吃兩口……』

劉凌留戀地看了一眼碟中的掌中寶,任由二皇子扯著站立到了一邊。

另一邊,劉賴子連忙竄到劉凌身邊伺候,為他擦手擦臉,一邊小聲在他耳邊安慰:「殿下別害怕,牽連不到咱們的。」

這語氣太過篤定,讓一旁的劉祁疑惑地掃了劉賴子一眼,但沒過一會兒,他還是擔心地看向了母親方淑妃那邊。

方淑妃一直在注意著兒子,見他看了過來,不動聲sè地搖了搖頭,自己也垂下眼簾,作什么都不關心的樣子。

劉凌哪里會害怕什么?

薛太妃早就「預言」到了後、妃要在今天徹底扯破臉。

只是袁貴妃捂著肚子哎喲哎喲亂叫,疼的鬢亂釵橫,絲毫看不出像是作偽,要是演技能好到這樣,劉凌這樣的作態怎么能不被看穿?

還是有人假戲真做了?

王皇後原本也以為是袁貴妃扯了個筏子作怪,此時見袁貴妃毫無形象地揪著劉未的袖子亂叫,一下子也變了臉sè,剎那間面如金紙。

「孟愛卿,貴妃到底怎么回事?」

劉未原本是要去前面參加大宴的,這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連頭上的冕冠都嫌礙事摘了下來,一把將袁貴妃抱入懷里。

他一邊安撫著她的痛楚,一邊惡狠狠地質問孟太醫。

「現在看來,像是中毒……只是萬幸,娘娘中毒不深,但是還是影響到了腹中的孩子。」

孟太醫將貴妃之前用的杯碗盆盞全部都驗了一遍,沒查出有下毒的痕跡,又舔了舔袁貴妃杯中參與的清水,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怎么?水中有毒?」

劉未不停地撫著袁貴妃的後背,急切地追問。

「也不是毒,水中是一種無味的葯粉,可溶於水中,對身體也並無大礙,主要是用來治內傷的。只是有一點,喝了這葯的人聞到辟寒香,就會引發活血的作用,而孕婦最怕的就是活血……」

孟太醫說完推斷,見到劉未的表情,不敢再言。

「我從不用熏香,皇後你……」

「臣妾知道貴妃有孕,什么香都沒用。」

後宮里害人的招就那么多種,誰敢不提防?

劉未臉sèyīn晴不定,命人找了宮中的tiáo香宮人來,自己就坐在殿中,讓tiáo香師們一個個的辨認嬪妃們身上的香味。

今日負責伺候貴妃喝水用膳的宦官太監們也被拖了出去,由內廷的廷尉細細拷問,頓時殿中一片鬼哭狼嚎、叫冤之聲。

可憐這些妃子哪里被這樣對待過?

這些tiáo香的宮人很多是宮女,但也不乏因為嗅覺出sè而被任用的宦官,此時這些人一個個湊在嬪妃們身邊細細嗅聞,有的還趁機揩揩油,頓時氣得一些烈性地恨不得當場動手。

劉未卻不管這些嬪妃到底會如何想,愣是將袁貴妃抱在懷里讓她橫躺在主座上,就連王皇後都只能在旁邊站著,將位置讓給他二人。

劉未後宮里的嬪妃原本就不多,有品級夠資格來參加內命婦宴的更少,沒到一個時辰,所有的妃子、宮女、宦官都辨識過了,沒有一個人用的是辟寒香。

剩下的,就只有皇子們了。

這下子,劉凌的小臉一下子變得煞白起來。

二皇子的衣服自然是方淑妃准備的,大皇子是皇後准備的,外人都做不了什么手腳,唯有他劉凌,從里到外都是袁貴妃賜下,要說有熏香,怕是只有能在他身上做手腳。

他不著痕跡地聞了聞自己……

似乎也沒什么味兒?

「大皇子!大皇子的手上和手臂上有辟寒香的味道!」

一個tiáo香的宮人聞過大皇子身上之後臉sè大變地叫了起來。

咦?

不是栽贓他?

劉凌心一定,而後奇怪地看向大皇子。

用膳之前都要凈手,敬酒也要用帕子擦拭好雙手……

就算之前早有准備,那么點香味,哪里能讓人出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不是借個法子害人罷了。

可惜只要他父皇認定要追究,那就一定會徹底追查下去的。

「不是我!我不知道什么辟寒香!」大皇子心慌意亂地聞著自己的手上、胳膊上,「我什么都不抹的!我出門也沒熏香!」

「只在手中有味,倒像是在什么上面蹭上去的,手臂上的也是,沒有人熏香這么熏的,除非是故意要把手伸到別人面前……」

tiáo香師有些膽怯地回話。

「搜!」

劉未寒著臉擺了擺手。

袁貴妃此時也隱隱覺得不對,心頭一陣亂跳。

她和孟太醫做的手腳他們自己明白,清水里放的葯只有很少一點,那辟寒香更是只是用來做戲,可如今她真的是腹中如絞,疼的根本直不起腰來,下身也一陣陣cháo涌之感。

心慌意亂之下,袁貴妃猛然伸手抓住孟太醫的胳膊,咬牙出聲:「孟太醫,您……您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娘娘放心,沒有那么凶險,我這就用安胎針!」

劉未聽到兩人都這樣說話了,也顧不得避嫌,直接把袁貴妃的衣領敞開,讓她背對著躺在自己懷里,方便孟太醫施針。

這時候大皇子身上已經被搜了個遍,劉未身邊的侍衛從他的袖中掏出一塊方帕來,幾個tiáo香的宮人上去一嗅,頓時連連點頭。

「聞之生熱,是辟寒香。」

「皇兄這下糟了……」

二皇子已經被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局面弄的瞠目結舌,心中對袁貴妃升起了無限的恐懼。

這種恐懼讓他渾身發抖,幾乎都要站不住身子。

不能和這女人作對!

千萬不能和這女人作對!

她連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能拿來算計!

劉凌也在發抖,但他不是因為怕袁貴妃,而是因為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大哥原本可以不用那張帕子的,每個宮人身上都有干凈的帕子。只是因為大哥劉恆出了名的愛干凈,所以身上才常備絲帕。

他掏出帕子擦手指、甚至連手臂也不放過,正是因為劉賴子對他無理在先,將眼淚鼻涕都抹在了他身上。

大哥愛潔,對此極為嫌惡,恨不得將皮都擦破,才染了重重的味道。

一環套一環,連他大哥的性格和癖好都算計了進去,怪不得袁貴妃指定了讓劉賴子代替nǎi娘來伺候……

想來這樁差事辦成了,劉賴子也不必在他身邊混了。

劉凌不由自主地向劉賴子看去,只見他摸著臉不停揉搓,看起來像是嚇傻了,但劉凌知道,他那是為了忍住笑意。

「我真不知道這帕子上有辟寒香!」

劉恆又氣又恨,將牙咬的嘎吱嘎吱響。

「冬天用辟寒香,不是很正常嗎?」

袁貴妃被孟太醫施過針後,腹內劇痛總算壓了下去,躺在劉未懷里氣喘吁吁地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