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遇刺?中毒?(2 / 2)

寡人無疾 祈禱君 3266 字 2023-04-16

「你們都別過來!過來我就捅死她!」

膳房里雖有刀、剪子等物,但每次進出廚房都要搜身,由專門的人盯著在浴房沐浴過後換上膳房准備的衣衫才能做點心,莫說帶走一樣凶器或是帶進一點□□,便是指甲縫里都藏不得一點東西。

但這冰錐卻不是凶器,而是長得尖銳的冰塊。朱衣等人要炮制熱冰,冰塊隨取隨用,朱衣從小膳房剛立之初就在這里,算是最老的一批廚娘,拿了一兩塊冰留著解暑,當然也不會有人去喝止。

誰也沒有想到,她竟把冰塊打磨成了冰錐!

尖銳的冰錐和匕首相差無幾,唯一的缺點就是拖延久了會融化。

蓉錦自然是知道這點,qiáng打著jīng神想要拖延時間:「你想要什么,不妨說來,如果娘娘能做到的,都會答應,是不是?娘娘?!」

袁貴妃已經嚇得梨花帶雨,連忙點頭。

「是是是,我帶你不薄,你何必要做這樣的糊塗事!快把冰錐放下,我一定既往不咎!」

「呵呵,待我不薄?」

朱衣冷笑了一聲。

「將我們像是豬豚一樣脫皮拔毛,平日里除了膳房哪里都不准出去,克扣我們的俸祿、以膳房不需新衣和脂粉為由貪了我們應有的東西,也叫待我們不薄?哦,我忘了,你是待我們不薄,你吃不下的東西,就像是喂狗一般賜給我們,就算是厚待了!」

袁貴妃正准備再說什么,只見得李夫人「哇啦」地在石凳旁吐了一片,只不過人人都注意她這里,沒人發現她有異樣。

她心頭一陣亂跳,安撫的話還沒說出口,突然腹部劇痛,腸子更像是刀割一般讓她忍不住尖叫出聲。

「啊!啊!」

朱衣是在廚房里打下手出身的,廚房里的東西動輒百斤,她力氣大得很,一只手勒住袁貴妃脖子,一只手用冰錐抵著她的喉嚨,袁貴妃嬌弱又四十有余,自然比不得朱衣,連掙扎一下都做不到。

如今她腹部劇痛,更是恨不得彎下身子捂住肚子,卻被朱衣拽著,只能疼的直叫喚。

聽到她的痛呼,朱衣暢快地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這賤人也有今日!你不是問我那糖為何發苦嗎?呵呵,那糖里,熬著廚房里葯老鼠的飴糖!這熱冰是不是很好吃啊?我足足收集了三個月,才收集了這么多飴糖呢!」

聽到她的話,所有的宮人都嚇傻了,西寧伯夫人趕緊抄起手邊的茶水給李氏管了下去,一時間,只聽得見李氏劇烈咳嗽的聲音。

現在局面是真正陷入了僵持,如果bī近,朱衣一定一冰錐扎死了袁貴妃,如果不bī近,袁貴妃中了毒,既沒有催吐又沒有急救,也要活生生拖到毒死。

西寧伯定下心神,暗自慶幸她從不用冰,逃過了一劫,那邊李氏經此大劫,已經虛弱無力地滑倒在地,也沒有人關心她的死活。

她嘆了口氣,認命地過去抱住李氏的頭,在她的脈上探了探。

死是沒死的,可情況也不算好,脈搏很弱。

三人之中唯有她沒有中毒已經很有嫌疑,如果她猜想的沒錯,今日她是出不了宮了。

沒一會兒,喧鬧的聲音傳出,應當是禁衛軍出動了,袁貴妃此時已經痛得暈了過去,身子完全靠在了朱衣的身上。事情一出,蓉錦就差人去請孟太醫過來,也不知為何,禁衛軍都到了,孟太醫卻遲遲不至。

她是隨身伺候的女官,袁貴妃一旦這樣出了事,她也逃不過去。就算她心里怎么恨她涼薄,希望她倒霉,也不希望她現在就死了。

那朱衣又拖了一會兒,看冰錐的尖頭已經融化,再見袁貴妃已經人事不知,知道毒已經發了,慘笑一聲,跑開了冰錐,引頸就戮。

見她丟開了冰錐,四周膽大的宮人們紛紛一擁而上,將朱衣壓倒在地,待到禁衛軍一來,就被捆成了粽子。

這個時候,太醫們才急忙趕來,趕來的卻不是孟太醫,而是另一位太醫局里德高望重的太醫。

原來孟太醫lún到今日休沐,昨日宮門落鎖之前就出了宮。他在京中只有一處小宅,又沒有家人,平時休沐很少出宮,其他人也就沒想到這次休沐他居然會回家去。

蓉錦對孟太醫抱有私心,哪怕能多見他一面都是好的,袁貴妃但凡有個頭疼腦熱,蓉錦都假公濟私去請孟太醫。袁貴妃也確實除了孟太醫不放心別人,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終於有了今日的yīn差陽錯。

如果蓉錦僅僅是去請太醫來,太醫院里的醫正大概要來一半,只是蓉錦差人請人時不知道袁貴妃中了毒,便指定了叫孟太醫。

孟太醫不在宮里,太醫院一邊請人去宮外召孟太醫回宮,一邊看哪位太醫在院中當值,那小宦官怕辦錯差,指定了要等孟太醫,耽擱了一些功夫見孟太醫不能來,心中害怕,才又拉了一位老太醫過來。

是以等老太醫過來的時候,袁貴妃臉sè都已經發青了,一旁的李氏情況雖差,但卻比袁貴妃好的多。

「一步倒?這不是宮中對付鼠害的葯嗎?」

老太醫一診脈,嚇得身子一顫。

宮中毒老鼠有講究,決不能讓老鼠跑出幾步,將□□和臟東西帶到其他地方,所以□□務必要烈,劑量要准確,人吃了沒什么事,但是老鼠不能走一步,必須死在當場。否則老鼠受痛還有余力亂跑,咬了其他人的話,就變成了大事。

非但如此,鼠葯都要太醫院專門的人管理,毒老鼠甚至還有專門的醫官負責,管理之嚴,超出眾人想象。

春季是鼠患多發的季節,老鼠產仔,一生一窩,這葯春天配的就多寫,這位老太醫一見袁貴妃是中了此毒,還以為太醫院葯物管理不力,嚇得差點暈厥過去。

jī飛狗跳間,西寧伯夫人抱著李氏,壯著膽子開了口:「這位太醫,京兆尹的夫人也中了毒,看起來沒那么厲害,能不能……」

太醫偏過頭,看了眼李氏,搖了搖頭。

「……我得等同僚來,我不善解毒!」

西寧伯夫人一聽,就知道這位太醫不願擔關系,忍不住一聲嘆息。

蓬萊殿里。

剛剛吐完的大皇子劉恆在宮人的伺候下漱口更衣,pì股還沒坐下去,就見到殿外有人高喊著向著他的方向奔來。

「殿下!貴妃娘娘在煙波亭遇刺中毒了!」

「什么?!」

劉恆只覺得天旋地轉,一下子沒坐穩,仰面摔倒在地!

***

東宮里,大皇子被袁貴妃稱病召去,劉凌和劉祁自然是免不了交頭接耳一番,教課的博士見他們心思不在課上,知道這樣上課也沒什么效率,便令他們自己讀書,他則抽空批閱國子監里其他學生的功課。

劉凌和劉祁不相信袁貴妃又病了,兩人還在揣測著發生了什么事情,沒一會兒,東宮里一陣嘈雜,還隱隱有呼喝的聲音傳出。

兩位皇子一凜,連忙起身向外張望,只見得一群身穿甲胄的禁衛入了東宮,徑直朝著南殿的方向而去。

「三弟,那好像是你住的地方?」

劉祁莫名其妙地說道:「為什么禁衛去你殿里?」

劉凌比劉祁還茫然呢,滿臉都是「我怎么明白」的表情。

沒一會兒,禁衛軍從南殿里出來了,人群前壓著個宦官。看到這宦官是誰,劉凌再也沒辦法忍耐住,連忙奔了出去。

「將軍!將軍!你們為何押走我殿中的王寧!」

幾個禁衛軍還算客氣,見到劉凌奔來,拱了拱手解釋:「殿下,蓬萊殿里的娘娘遇刺,傷人的是小膳房的朱衣。有人指認朱衣平時和王寧交好,我們也是例行公事,將王寧帶走……」

劉祁也追了出來,拉了拉劉凌的袖子,低聲說道:「王寧是袁貴妃的走狗,出了事正好,管他干嘛!」

劉凌心中焦急,一方面王寧是得用的人不願意他出事,二來也擔心他受不住刑把冷宮里的事都抖了個干凈,只能抓著劉祁的胳膊,焦急地說道:「可我身邊沒人,就……」

「你別管,這是父皇身邊的人,我們攔不住的。」

劉祁扯下他的手臂,擠出笑容替劉凌向他們道歉:「妨礙幾位將軍執行公務了,各位將軍還請見諒。」

王寧嘴巴里被塞了東西,手也被反剪在背後,望向劉凌的眼神一片惶恐,還帶著幾分倉皇無措,對著劉凌不停地「唔唔唔」叫著。

劉凌眼睜睜看著王寧被禁衛軍押走,再想起剛剛禁衛軍們說出來的消息,腦中一片亂麻。

「那個jiān妃,最好是死了!」

劉祁看著走遠的禁衛軍,眼神里滿是yīn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