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巧合,他為何又要好端端說起女人?
想到女人,劉凌心中一痛,眼睛像是被什么吸引一般又朝著光柱看了過去。像是自虐一般,明明知道聽從瑤姬的話當做什么都看不見是最安全的,可他就是忍不住。
忍不住,熬不了,不甘心,忘不掉。
他怕她從此一去,天人永隔,不復再見。
***
姚霽正在奔向半空,為此不惜用掉原本就不多的能量。
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使系統關閉了這么久,可她知道如果等她能量耗盡,就真的回不去了,因為他們所有觀察者在系統內的cào作都是通過「導向儀」進行的,包括返回現實空間。
更何況在系統打開的一瞬間,她導向儀里的通訊功能立刻連接上了。
「編號c21,華夏組姚霽,你在不在?呼喚c21!」
熟悉的聲音讓姚霽的眼淚都下來了。
「史密斯!我在呢!」
「哦,感謝上帝,我們這里突然出現電路異常,大規模停電了,電路剛剛修復,不說那么多了,立刻到光路這里集合,我們離開這里,你已經被關在系統里一天多了。」
史密斯如釋重負的聲音從通訊頻道里傳來。
一天多?
姚霽感覺自己在里面似乎已經過了許久了,可在外面才一天多而已?
先不管這個,還是出去再說!
姚霽徑直飛向高空,和光路中走出的同事史密斯匯合。
再次看見史密斯的感覺很奇妙,姚霽走向同事,欣然握住了他伸出來的手,可眼睛卻久久凝視著他,直到看到這位大男孩耳根通紅,露出一副不太自在地表情:「哦,姚,你怎么了?為什么這么看我?」
「我……」
姚霽話才出口,眼淚卻奪眶而出。
莫說史密斯被嚇住了,就連姚霽自己都被嚇住了,她尚在空余的那只手慌張地擦拭著不停涌出的眼淚,另一只手就在史密斯的掌中不停的顫動著。
「你哭吧,我等你情緒穩定點我們再離開……」
史密斯本就是個紳士,此時禮貌的轉過頭去,任由姚霽由小聲抽泣變為嚎啕大哭,直哭到聲音已經嘶啞,才漸漸歇了下來。
「好點了嗎?」
史密斯反射性地摸向口袋,卻想起來這不是在外面,口袋里並無手帕,只能手足無措地拍了拍她的背部。
姚霽哭了好一會兒,才抬起臉來,眼睛紅腫地開口:「我已經好像一年沒有見過你了,一見面,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一年多?」
史密斯撫著她背的手一下子僵住。
他露出古怪的表情,不可思議地看向姚霽:「一年多了,你就這樣飄盪在這個地方?」
就這樣的不人不鬼,在沒有人看得見的地方……
堅持了一年多。
史密斯打了個哆嗦。
「哦不,姚霽,你得跟我回去,我們得去找個心理醫生。」史密斯幾乎是qiáng硬地拽住了姚霽的手臂。
「這屬於事故,對你造成了如此大的傷害,科研組需要負責!」
姚霽哭了好一陣子,已經將自己的負面情緒宣泄掉了大半,此時見到同事如此關心她的心理狀況,心中倒有些不安起來。
如果回到了自己的時代,她勢必要說出自己困在這里這么長時間以來的遭遇,在心理輔導過程中,也會有心理醫生誘導她說出自己的「困境」。
但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不適合說的。
關於這個世界、關於父親的死……
她還沒有找到真相。
「好,我們回去。」
姚霽反射性地看了一眼劉凌所在的方向。
這么遠的距離,當然是看不見什么東西的,她只是想最後看看那個少年。
「姚霽,你在看什么?」
史密斯奇怪地看著姚霽。
「該走了。」
「哦,我在想秦銘是誰去接的。」姚霽隨口扯了個話題。「他的導向儀能量快用完了,再不去接真回不去了。」
「什么?秦銘也在里面?」
史密斯愕然地脫口而出:「那怎么可能!留在里面的只有你!」
姚霽原本只是想借秦銘的話題掩飾自己的失態,可當她發現史密斯的疑問是真的而不是開玩笑後,姚霽一下子就明白了秦銘為什么會浪費掉有用的能源去做那么無稽的事情。
他是真的在求救。
「你是怎么知道他不在里面的?你們確定過了嗎?」姚霽恢復了以往的冷靜,扭頭看向西邊的方向。
「斷電之後我們立刻就清點過工作人員,和秦銘同組的同事們都說看見他離開研究所回家去了,後來我們接通了他的個人通訊,也證明了此事,只有你沒有人看見也聯系不上,和你一起進去的游客都說他們先離開的系統,你在最後,我們就擔心你被關在里面了……」
史密斯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
「是秦銘的同組說謊,還是另有原因?」
「無論是什么原因,史密斯,他還在里面。」姚霽打開導向儀,伸手拉出一片光屏。
當時只是出於慎重,所以錄制下來的景象,如今立刻出現在了兩個人的面前:巨大的紅sè光柱像是要燃燒盡一切一般閃爍著,不停的傳達出他在這里的訊息。
sos!
sos!
「秦銘果然在這里!」史密斯作為資深的觀察者,自然記得住每一個人的光柱標識,「情況不好,他恐怕比你更麻煩,女人在這種情況下抗壓能力更qiáng一些,他如果和你一樣一年多過著孤魂野鬼一般的日子,怕是已經在崩潰邊緣了。」
這可是真正的「重要人士」,加入研究組只是為了興趣,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莫說項目繼續了,說不定他們這項目組「實驗事故致使有為青年jīng神失常」的新聞就要傳遍世界,他的父母可都不是好惹的!
他一拉姚霽的手。
「走!立刻讓中東組立刻派人去接他!」(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