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要肉?要命?(2 / 2)

寡人無疾 祈禱君 1913 字 2023-04-16

「不是發癲,難道是中邪嗎?」張太妃性子率直,脫口直出,而後「呸呸」著嗔道:「我昨日聽宮中不少宮人說,陛下抬著胳膊在宮里繞了好幾圈,一邊繞還一邊喃喃自語,狀似中邪。陛下身為一國之主,一舉一動皆為天下表率,怎可做出如此驚人之舉?更別說陛下昨夜飲酒宿醉……」

「我和您說過多少次,小心肝!」

「噗嗤!」

一聲失笑聲突然從殿門口傳出。

劉凌臉上一紅,微微側了側頭,果見姚霽不知何時到了昭慶宮,正在內殿門口含笑而立,並未入內。

見劉凌轉頭看他,她揶揄地對著劉凌悄悄做了個「小心肝」的口型,眼睛里笑意嫣然,劉凌初一見還不明白她為何又要重復提醒他一遍「小心肝」,轉念一想恍然她揶揄的是什么,不由得莞爾。

再看張太妃絮絮叨叨的列舉著飲酒的壞處,心中不由得滾燙一片。

知道昨夜他曾徹夜飲酒的只有寥寥幾人,劉凌轉頭看了下王寧,王寧頓時面露不安,低下了頭去。

「你別看王寧!你屋子里那酒味,連日上三竿都散不掉,我早就吩咐了御酒苑,陛下要是又去提了酒,切切要和我通報一聲,我去問王寧一遍,他死不肯直說,我就知道你是又喝了!」

張太妃臉上微怒:「薛姐姐不在宮中,若知你突然如此松懈自己,不愛惜身子,一定十分難過。」

……

劉凌被張太妃訓的頭都抬不起來,身邊又有瑤姬幸災樂禍,一時有些害羞,竟低著頭硬生生受了所有的訓斥。

他一旦服軟,張太妃倒又心軟,大嘆了一聲,不好再多說了。

「張太妃,朕飲酒,並非朕好酒,而是朕有不得已的苦衷。」劉凌安撫地拍了拍張太妃的手:「朕不能明言,但朕絕非貪杯之人,請張太妃信朕一次,休要再責怪。」

「我知道陛下不是個不能自持的,可您自從『虛蠱之禍』後,底子已經大不如前,肝蛭乃是頑疾,連那苗女都無法除盡,您的肝原本就不好,如若再過度飲酒,必有大患啊!」

說著說著,張太妃竟落起淚來。

她本就是容易受到觸動的人,想到劉凌身上還有這么個隱患,頓時滿心苦悶。更別提她出身世代杏林國手之家,卻拿這蟲蠱一點法子都沒有,只能從根本上qiáng健他的身體,讓他對這蟲子抵抗更qiáng而已。

姚霽原本只是閑暇著在後宮里走走,看看劉凌有沒有在她離開的期間藏了什么「嬌」去,似是心有靈犀地走入了昭慶宮,聽到了「太妃訓帝」,頗感有趣而已,可聽到此時,臉上笑吟吟的表情卻突然大變,三兩步走入殿中,大驚失sè。

「肝蛭?你身體里怎么會有肝吸蟲?」

劉凌昨日和姚霽生離死別,自有說不盡的纏綿話,道不完的離別情,兩人獨獨沒有說多少離開後的事情,原本便是想著之後細細說來,先解相思之苦再說。

劉凌性子沉穩又能忍耐,肝蛭虛蠱之事,原就不准備多言,可如今張太妃連哭帶訓,倒先倒了出去。

再見姚霽臉sè大變,劉凌不知如何解釋,只能既對著張太妃,又對著姚霽一語雙關說道:「那苗女不是也說蟲卵很難復蘇,成蟲也已經除盡,並無什么大礙嗎?至於不能食用太過油膩刺激之物,原本也是養生之道,倒是並無害處。朕又不是長身子的孩子,少吃些油葷,難道還會長不高不成?」

「苗人性格乖戾,哪里能夠盡信!你身體中有次隱患,切莫大意。」張太妃擦著眼淚拍了拍劉凌的胳膊。

「陛下,答應我,不要再過度飲酒了!」

一旁的姚霽則更是直接:「你又不住在水邊,肝吸蟲一向寄生在水生之物中,怎會染上肝吸蟲?還有那苗女又是怎么回事?」

姚霽越說越是後怕,肝吸蟲和血吸蟲一樣,都是這個時代很難治愈的病症。前者引起肝硬化膽結石和肝膽管阻塞,算是慢性病,雖不如後者厲害,可在沒有辦法做外科手術的年代,膽結石過大會活活痛死人。

臨仙城地處中原,並非南方水系縱橫的地方,向來不是肝吸蟲爆發之地,姚霽怎么也想不到不怎么出宮的劉凌為什么會感染上這種蟲卵,心煩意亂之下,越想越是煩亂。

「從今日起,你別再碰我了!酒也少喝!張太妃說的沒錯,這蟲子傷膽更傷肝,只會危害到你的身體。」

她咬了咬牙,看著如同被五雷轟頂一般的劉凌,硬下心腸。

「你節制些吧!」

「陛下,請答應我!」

一個是劉凌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一個是劉凌心中最孺慕的長輩,竟齊齊都變了往日溫柔的態度,凶神惡煞一般向他咄咄bī人。

可憐劉凌剛剛春風得意脫離了童子jī的身份,還沒過一天好日子,這老天竟又開始折磨與他。

難不成真要像牛郎織女一般,一年一次?

不不不,劉凌越想越是心中不甘,剛翕動了下嘴chún,姚霽和張太妃一雙眼睛便亮的驚人地瞪了過來。

「陛下請保重龍體!」

「別人滾床單,要情。你滾床單,要命!」

他就知道……

劉凌一張臉又紅又白。

這賊老天從來不讓他高興過一天!(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