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張致回京(1 / 2)

李茂顯然也沒想到母親會得到這么一個結論,不由得好笑了起來。

「娘,又不是我們家要造反,您未雨綢繆什么啊!」

「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誰知道尹朝余孽到底有什么倚仗?再說,皇帝的心思也很難猜,今天叫我們做內jiān,明天叫我們當卧底,也許後天就想把我們滅了。所謂居安思危,現在小心防備才是對的。」顧卿想到了電視劇和武俠小說里各種「前朝寶藏」,忍不住喜笑顏開地說道:

「我們把家中的財產想法子藏一些起來吧。藏到只有我們幾個知道的地方。但凡錢糧財物都存一些起來,最好是金銀,取用起來最方便。」

李茂無奈的看著母親,不知道該說什么。

「您若真要堅持,兒子無非就是累一點。只是,家中金銀,到底要存到哪里才合適呢?搬出去倒是容易,可放到哪里都不安全。若是運回荊南老家,老家的宅子也沒什么可以存東西的地方……」

他們在荊南老家的宅子堂伯家倒是一直照顧著。可是他爹當年起的不過是幾間大瓦房,加一起還沒有李銳一間主房大。他們家雖然不是什么豪富之家,可是幾十萬兩金銀也是隨時可以拿出來的,他家那大瓦房可放不下。

『也是,到底放哪里好呢……這里又沒有銀行……』

顧卿傻了眼。

敢情兒以前皇帝一抄家抄個底朝天,不是人家不知道狡兔三窟,是因為搬出去顯眼,又沒地方藏啊?

方氏看了眼窗台上坐著的張靜,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但張靜冷笑的瞟了她一眼,倒嚇得她不敢吱聲了。

豈料顧卿是在場唯一一個站著的,幾個家人的表情看的是清清楚楚,方氏只是微微動了動chún,顧卿立刻就注意到了。

「方婉,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顧卿一下子點起了方婉的名字,「這是家中大事,你但說無妨。」

「我想,也許可以放到齊雲山去。爹的墓室很大,放家中的銀子是足夠了。娘的……從來也沒整修過,此時修葺一番,也不算顯眼。」

方氏的話一說完,李茂就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李銳和李銘臉sè也十分怪異。

她心中咯噔一下,頓時下面的話說不下去了。

齊雲山埋葬著的都是勛貴老臣,李碩作為開國國公,位同親王,墓葬群是山中最大的,且占據了主峰。他的墳由工部督造,門口也有斷龍石,只待邱老太君也百年之後,便將棺槨移入兩人合葬,然後放下斷龍石,啟動機關,再不開啟。

只是李老國公已經葬進去好幾年了,另一邊邱老太君等著進去的同葬xué卻還空著,也從來沒有打理過,既然是墓室,自然有陪葬室,可以放的東西實在是太多。

方氏的主意其實不錯,可是在活人面前說到墓地,又說可以趁此修葺,就有些不好了。

顧卿卻是大大咧咧慣了,一點也不覺得死亡是什么好忌諱的事。她甚至想到了古墓派的那個墓室,王重陽在里面藏了那么多准備復國的財物,還有那本刻在石棺上的九yīn真經,當即一拍巴掌,贊了一句。

「妙極妙極!這主意好!」

「什么?」

「娘,你怎么也瞎起哄!」

「nǎinǎi,不好!」

「我覺得挺好。我的棺槨早就准備好了,倒是墓xué一直都沒修葺過,回頭等我死了再來修,豈不是來不及?正好趁這個機會修整下墓室,順便把家中金銀搬過去,以後每年的進項,都趁掃墓的時候放進墓中。到時候是要在墓中另留個出口,還是多派些家人守墓,就看你們自己怎么商量了。」

顧卿說起生死毫不畏懼,李銳和李銘兩個孩子倒是眼睛里都閃著淚光了。

「nǎinǎi,怎么就到這個地步了!我們家還興盛著呢!」李銘擦了把眼淚,「您行善積德,一定會長命百歲。」

「那就更好,多收幾年封誥銀子,給你攢錢娶媳婦。」顧卿笑嘻嘻地逗他。

「nǎinǎi!」

李茂見母親越說越驚世駭俗,連忙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只說回頭一定會考慮考慮。目前還沒到這種地步,若局勢一開始動盪,他就想法子按照母親說的去做。

不過有一點老太太說的是沒錯的,那就是君心難測,最好還是多留幾條後路。

想來他也要布置一番了。

因為家中情形越來越復雜了,他們幾人不得不將未來規劃一二。

顧卿在各家權貴的女眷中都頗受歡迎,她也想為國公府多打探點消息,順便相看相看李鈞、李銘的媳婦,便自告奮勇負責交好各家女眷的事情。

方氏已經在京城中沒有什么名聲了,皇後也曾明確表示過不想看到方氏出門,或者再想什么法子扯信國公府的後腿,所以原本是最合適人選的方氏,反倒變得尷尬起來。

顧卿既然經常要接待各家女眷,那就不可能像以前那般管家了。好在方氏早已出了月子,身子也養的挺好,此時再重新管家卻是不礙的。

李銘開過春就十一歲了,現在家中各兄弟都在外面讀書,他一個人在府里孤單的很,李茂便決定等開過春就送他去國子監,雖然他年紀小了點,但讓他去國子監主要是為了拓展下人脈,順便學點書本上學不到的東西,他是信國公的嫡子,想來在國子監里也沒有幾個人看他年yòu就會欺負他。

李銳繼續做他的伴讀,只是偶爾也要開始看看顧卿分給他的家業,學著怎么打理產業了。

「還有一件事,也和銳兒有關,我剛才忘了說……」李茂不是忘了說,而是不知道該不該說。這婚事定的有些混亂,他怕日後又做不得數。

可是這事遲早還是要讓李銳知道的,不如還是說個清楚。

所以李茂把李銳如何陷入獄中,皇帝教他如何裝作走投無路的樣子引起晉國公府的注意,如何和張家結盟定下親事,贏得晉國公的盟約等等說了一番。

李銳一下子沉默了起來,低聲問道:「所以說,不是八字不合,而是因為要定盟約,所以便和陸家解了親事是嗎?」

他想起這么多年都在猜測著的未婚妻的那張臉,想起解除婚約的那么多個輾轉反側的夜,想起父親當年回家後告訴他他會有個很漂亮的妻子……

原來是這樣嗎?

顧卿和李茂對視一眼,臉上都是為難的表情。

這陸家的事錯綜復雜,遠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

「八字確實不合,這倒並非我們牽qiáng出來……」當時張天師一看兩人的八字就說不妥,看起來倒不像是全因為皇帝的意思。

「你那位未婚妻早就想解了婚約了。她嫌棄我們家出身草莽,耽誤了她家的名聲,你又沒辦法給他們家帶來什么好處!這般功利的女子,我才不要她進你的門!」

顧卿一想到那件事還犯堵,她見李銳居然還有幾分悵然的意思,便把當時在花會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你要相貌有相貌,要品性有品性,哪一點配不上那位陸家小姐?他家既然嫌棄你,這門親事退了也罷,我倒覺得退的好,歡喜了好幾天呢!」

「此事說來話長,陸家只所以要退親,還和他家圍墾占湖有關……」李茂想起陸家的急功好利,才發覺原來這父母兩都是一樣的性格,他怕此事變成李銳和顧卿的心結,便把陸家如何使江南水脈枯竭、河流改道,致使此次水災眾多湖泊無法蓄洪,差點造成大禍之事說了個清楚,又說起陸家和皇帝的暗示,皇帝的順水推舟,最後惋惜道:

「銳兒的這門親事已非一家一房之事了,說起來頗為復雜。更有晉國公和江氏在其中推動謀劃,陸家成了最大的犧牲者卻毫無辦法,說起來也是讓人嗟嘆的事情。」

李銳悶著頭,心里有些難過。

原來不是他想象的那樣,是陸家小姐嫌棄他嗎?

他和他爹一樣,最後都成為了別人取舍之後「舍」掉的那個部分?

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