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車庫過於空盪沉寂,這人找的地方,更加偏僻些,男人低沉變態的聲音,斷斷續續從里面傳來……
「……你怎么還不說話,為什么不理我!」
他聲音陡然高亢起來,歇斯底里般。
傅沉與京寒川隨後趕來,也是隔著很久聽到了那詭異的笑聲,心地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從詭異的聲音就聽得出來。
此人不正常。
傅斯年卻不願多等,直接沖過去,一腳把門踹開。
這門本就沒關,「嘭——」得撞到後側的水泥牆上,響聲震天。
里面的男人也被嚇得身子觳觫,手指一哆嗦,手中的彈簧刀應聲而落。
眯眼看著門外的人,「你是誰!」
余漫兮頭皮炸裂,後背又被他踹了幾下,疼得險些昏厥過去,被劇烈的撞門聲換回神智,眯眼看著門外的人……
他逆著光,看不清臉,光是看身影,她也知道,是誰來了……
傅斯年!
余漫兮再也綳不住,眼淚一直在眼眶里打轉。
傅斯年看到被綁在地上的余漫兮,心臟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腳。
呼吸困難,從未那么疼過。
他可能……
比自己想的更喜歡她。
「你特么是誰啊……」男人彎腰試圖撿起刀子,可是傅斯年動作更快,直接沖過去,伸手將他直接提起來,手指用力,將他整個人按在牆上。
劇烈的撞擊聲,男人生得纖瘦,骨頭被狠狠撞在牆上,疼得他慘叫一聲。
「唔——」余漫兮微微扭了下身子,帶著哭腔的悶哼聲,染紅了傅斯年的眼睛,
他此刻哪里還顧得上別的,抬手就朝著那個男人揮過去,那人連痛呼都沒喊出口,整個身子跌出去,傅斯年一腳踹在他襠部……
男人順勢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車庫。
跟過來的傅沉微微眯著眼。
他和傅斯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其實他平時冷漠內斂,但是從他買車和日常一些作風也看得出來,骨子里是個極其乖張狂野的人。
他骨子里有bào戾因子。
這也是為什么當年傅仕南夫婦會讓他去學射箭,算是一種變相的紓解。
他手勁很大,將男人從地上提起來,手指擰緊握拳,對准他的臉,毫不留情,一下又一下……
那人完全沒有力氣掙脫,從他嘴角飛濺出來血水,濺到了他的衣服上,將他渾身蒙上一層嗜血乖戾的暗光。
外面的一些京家人都傻了眼。
其實在他們印象中,傅斯年是非常隱忍克制的一個人,他們也是初次見到他如此bào力失控,簡直像是一頭張狂無度的野獸。
他殺紅了眼……
忽然抬腳踢了一下原本在地上的彈簧刀。
刀彈起,他伸手握住。
寬大的手指將那人死死按在牆上,狠狠釘住,握緊刀,對准他的臉……
「唔——」余漫兮竭力扭動著身子。
可不能出人命了啊!
傅斯年……
「斯年!」傅沉出聲提醒。
傅斯年紅著眼,掐著男人的肩頭,盯著他血肉模糊的臉,「我想要他的命?不行嗎?」
「這種事我來就好,你還是先帶著余小姐去醫院吧。」京寒川出聲。
傅沉示意十方進去攔住他。
十方咳嗽一聲走進去。
這傅斯年此刻殺紅了眼,十方也不敢攔著他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個……」
傅斯年另一只手猝然用力,匕首對著那人眼睛扎過去!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就連被打得只剩一口氣的變態男人,瞳孔都忍不住放大。
刀尖距離他的眼睛不足一厘米。
他身子發抖,險些被嚇niào!
傅斯年把握著力道,刀鋒一偏,狠狠扎入他頭側的牆里。
他手指一松,那人儼然像是一灘爛泥,軟塌塌的落在地上……
傅斯年不再管他,彎腰,動作溫柔小心得撕開余漫兮嘴角的膠帶。
余漫兮咬著chún,眼淚不斷往下掉,他伸手幫她解開手腳上的繩子……
「嚇壞了?」
余漫兮伸手,伸手抱住了他,把頭埋在他頸側,失聲痛苦,聲嘶力竭般。
「別怕,我來了。」傅斯年伸手扶了一下她的頭發,手指忽然觸摸到一絲黏膩,他喉嚨一緊,手指染了紅……
還是想宰了那混蛋。
「把人拖出來。」京寒川深吸一口氣。
這人可算是找到了。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傅斯年如此凶殘bào虐的一面,這平時最悶聲不響的人,發起狠來,那才是真的嚇人。
「傅斯年……」余漫兮從沒有一刻這么怕過。
即便是從小被丟棄在國外,人生地不熟,她都沒這么怕過。
因為她沒有牽掛的人。
她從不惜命……
就和賀家給她取的名字一樣,【蔓】,野草,無所謂的,不管遇到任何事,她都沒怕過……
大不了,也就是一條賤命。
可她現在不是這么想的。
她會害怕了。
她很怕,這輩子就看不到他了……
「怎么了?」傅斯年緊緊摟著她,「起來,我們去醫院。」
「我們結婚吧。」余漫兮認真看著他,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