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今日一共來了四個人,都是女眷,除卻賀家兩姐妹,還有賀老太太與鄒莉。
京圈素來都是一家有女百家求,賀奚驕橫,父母早逝,即便有賀家依仗求娶的人也不算多,但想娶賀詩情的人,真的足以將賀家門檻踏破。
現在……
門庭冷清,就連出來參加活動,也極少有人過去打招呼。
「都是些捧高踩低的混賬東西,當年老頭子還在的時候,這群人哪個不是費力巴結,現在瞧著賀家不如以前,恨不能躲得遠遠的……」
「這些人,以前可不是這般嘴臉,呵——」
賀老太太大半輩子都是人上人,由奢入儉難,對大家的冷漠以待心底很不舒服。
「聽說今天姐姐也會來。」賀詩情柔聲說道。
一側的鄒莉眼神閃爍著,沒說話。
傅斯年和余漫兮要過來,再正常不過,他倆下個月要舉行婚禮,京城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兩人近期的曝光率也很高,活動又是好友舉辦的,來捧場,再正常不過。
眾人知道傅家要來人,肯定要遠離賀家,就算巴結不到傅家,也得表明立場。
況且賀家日薄西山,據說賀茂貞的公司還背負著巨額的銀行貸款,誰敢娶賀詩情啊,一點光沾不到,還得背一身債。
「賀奚,你干嘛去!」賀詩情看到賀奚居然朝著一個戴墨鏡人走去。
這人她之前在學校做公益的時候見過。
圈子里說是個十八線網紅,段林白的新歡。
賀奚一直要對付的人就是她?
居然和一個網紅爭執起來,真是掉價。
她如果真的是段林白的人,他又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邪性不怕事,你動了他的人,他怎么可能饒過你,活該被人挖坑活埋了。
人家正等著你過去呢,你還去送死?
蠢透了!
「我看到朋友,過去打個招呼。」賀奚捏著包,扭著腰朝湯景瓷走過去。
一副耀武揚威的模樣。
「湯小姐。」段林白的助理小江,俯低身子,靠近她耳邊,「賀小姐過來了,我們換個地方坐吧。」
這賀奚驕橫無禮,小江也擔心攔不住她,還是躲為上計。
「不用,讓她來了,我正好有事和她說。」湯景瓷坐在那里,手上還攥著活動的宣傳冊。
小江只知道,他們在酒吧外飆車,湯景瓷狠狠碾壓過她,賀奚又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兩人相遇,她還看不到,只怕會吃虧啊。
「這位小姐,還記得我嗎?」賀奚走過去,下意識拿著包,在她眼前晃了下。
小江眉頭直皺,「賀小姐……」
「我在和她說話,你是個什么東西,lún到你說話了嘛!」賀奚語氣囂張。
小江咬牙,湯小姐看不到,她還故意拿包,在她面前晃……
簡直沒教養!
「小江……」湯景瓷出聲,「是賀小姐嗎?」她還故作看不到。
「嗯。」小江站在邊上,默默拿出手機,給段林白發信息。
「你是段林白的狗嘛,一出事就知道找主人?我就是想和她說兩句話而已。」賀奚語氣輕嘲。
小江沒作聲。
湯景瓷安靜坐著,「賀小姐,好巧,沒想到在這里還能再遇到你。」
「是挺巧的。」賀奚沒親自確認她眼睛是否能看到,抬手,在她墨鏡前晃了幾下。
「沒想到賀小姐慈善如此熱衷……」
湯景瓷好像無知無覺一般,還自顧自的說話,好像真的看不到了。
賀奚心底放心,看樣子是真的瞎了。
宋風晚站在一側,默默看著兩人的互動,差點笑出來,估計湯景瓷此刻心底肯定在腹誹:這智障!
「我們雖然比過賽,還不知道你叫什么?」賀奚打量著她,想起那日在賽場上,她不可一世的模樣,只覺得心底暢快。
瞎了?真是活該。
「湯景瓷。」
「原來是湯小姐,什么時候有空,我們再去比一場吧。」賀奚邀約。
「怕是有點不方便。」湯景瓷婉拒。
「這有什么不方便的,時間地點都隨你挑。」
「真的不方便。」
「怎么?贏了我一次,當眾羞辱了我,就不和我比試了?」賀奚嗓門忽然提高,「湯小姐,你這是看不上我?」
「賀奚又在干嘛?」賀老太太蹙眉,怎么一轉眼,又和人鬧騰起來了,真是半刻都不消停。
「不清楚,我去看看吧。」一側的鄒莉說著過去看看情況。
而和她一起過去的,還有另一側的宋風晚。
「賀小姐說笑了,我不是看不上你,是真的不太方便。」湯景瓷其實能將她此刻囂張跋扈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
她此時如此高tiáo張揚,無非是想當眾拆穿她是個瞎子。
現在的社會,都提倡對待體殘之人,更多關愛,不要歧視,但是現實中真的碰見了,難免多看幾眼,說平等對待,終是不大現實。
「上回你在比賽的時候,明明有能力贏過我,還一直隱藏實力,讓我緊跟著你跑,當眾羞辱我,難道真以為這筆賬就這么算了?」
湯景瓷還沒開口,宋風晚就走了過來,「賀奚,你既然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又何必當眾約賽,自找難堪。」
賀奚進場的時候,就看到她了,「宋風晚,我在和她說話,與你無關。」
「當初你們比賽,也是因我而起,你現在又拿這個話題找茬,怎么就和我沒關系了?」宋風晚擋住湯景瓷面前,分明是要護下她。
「你今天確定要和我作對?」
自從賀家出事後,賀奚這段時間過得非常憋屈,湯景瓷完全就是她的宣泄口。
「你一定要找茬?」宋風晚反問。
「湯景瓷是吧,你可真是好手段,不僅把兩個男人耍得團團轉,就連宋風晚都護著你,我見過想攀高枝兒的,就是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
湯景瓷和宋風晚都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