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首府內,客廳一時靜極了……
傅沉剛抬手,准備再倒杯水潤燥,他此時那叫一個火大,得壓著。
此時,傅欽原急忙上前,抬起白瓷茶壺,「爸,我幫您。」
語氣討好。
他還指望父親幫自己出謀劃策,畢竟某人是老狐狸,而且這方面經驗豐富。
傅沉輕哂,淡淡說了句,「走開。」
他就差讓他滾蛋了!
他此時恨不能沒生過這兒子,哪兒有女兒省心。
自己徑直倒了杯水,喝了大半杯,他不開口,但幾人也都知道他此時心情是雷bào天,誰敢開口,這道雷絕對會劈過來!
傅沉忽然想起許多年前,段林白半開玩笑撮合傅欽原和京星遙,當時自己還想,反正自己不做這倒霉親家,當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段林白這天殺的東西!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烏鴉嘴。
方才在梨園,他心底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只是兩人這些年的確沒聯系,京星遙回京時間也很短,兩人見面次數屈指可數,就算去京家,在京寒川眼皮底下,想暗度陳倉也很難。
想法竄出來,就被他否了。
此時想來:
他小瞧了自己兒子,膽子太大。
*
傅沉抿了口水,看向千江,「這就是你知道的全部?還有隱瞞?」
「沒有,對您,我知無不言。」
傅沉輕哂,這時候表什么衷心,「你如果真的向著我,就應該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別讓我知道,或者當時就該在我和寒川面前,直接把事情說了,而是選擇這時候告訴我。」
現在就算他和京寒川坦白,說自己剛得知這件事,就怕他也不會信,肯定覺得自己暗戳戳想了什么壞點子。
他們兩個,都是心「臟」的人,還是很了解對方的。
千江仍舊是神情寡淡,直接說:「我原本也打算將這件事爛在肚子里,是您bī我說的。」
傅欽原努力憋著笑,真不愧是他的千江叔叔,難怪他母親以前經常吐槽他的耿直。
傅沉臉都黑透了,「我bī你?」
「這件事我猶豫了很久,當時我雖然知道小三爺就在衣架後面,但我沒有當場戳穿,如果我打死不說,這件事也能瞞一段時間。」
「只是您剛才一直說讓人去查,我心底有愧,您信任我,才讓我去找小三爺,我卻隱瞞了這么重要的事。」
「所以我還是決定站出來。」
千江說話可不是十方那種,十方是對人下菜,而他的語氣永遠都是正氣凜然,擲地有聲,一副鐵骨錚錚的做派。
而且他知錯就改,那語氣……
聽在傅沉耳里,就四個字:理直氣壯!
真的,當年那么多機靈的人,他怎么會選擇千江?
可能覺得憨厚老實,這也太老實了!
傅沉扶了扶眉骨,壓根不想看他,轉而把矛頭對准另一個當事人。
「欽原,對他說的話,哪里不對,給你機會替自己辯解。」
傅欽原抿嘴,「爸,都這時候了,您怎么還存在僥幸心理?」
傅沉的確想聽他說,這一切都是千江臆測,可是傅欽原這小子偏……
「行,那你補充一下,今天的事,除卻他說的這些,我還有什么不知道的,你的那杯茶是泡給星遙的,這件事我了解了。」傅沉已經把事情快速把所有事情串聯起來,「你小子膽子是真大,拿你六叔當槍使?」
「你今天那番話,說相親找對象,是故意刺激他的?」
「把他推出去給你處理情敵?你倒是聰明。」
「其實不是我聰明,是您聰明。」傅欽原一個馬後炮,又把傅沉給懟了出去,「當時是您先說那些人過來居心不良。」
「我畢竟年紀小,涉世不深,道行淺,還真以為那些人是來看戲的。」
「多虧您提點,我只是順著您的話說而已。」
傅沉當時就是順嘴tiáo侃京寒川一句,他們幾個朋友之間,這般打趣再正常不過,哪里會想到,簡單一句話,又被傅欽原挖了個坑。
「敢情你把你六叔當槍使,還是我的錯?」
「沒有,只是您太聰明。」
傅沉冷哼,他心底很清楚,左右這小子就是要把他給推出去的。
「除卻千江叔叔說的那些,其實我和她在衣架後面,還做了些別的,基本上您能想到的,我們都做了。」
十方已經有些腿軟了。
wuli小三爺……您這么刺激你爹真的好嘛?
*
傅沉喝了口茶,平復數秒。
事已至此,只能先了解情況再做打算。
不過他心底想好了,最壞就是把這小子綁過去,煎炸烹煮,紅燒亦或是清蒸,就算就地活埋了,那就由著京寒川了,反正你動人閨女,岳父這關是一定要過的。
要不然,他就和京寒川兩個男子雙打也可以。
反正他對這小子積怨已久,趁機揍一頓,挺好。
「你們兩個,進展到什么程度了?到最後一步沒?」傅沉還是要了解情況。
「我們沒上床。」傅欽原挑眉。
他爸這些老人家說話……
真是委婉。
這種事有什么不能說的,還最後一步?
傅沉松了口氣,他最擔心兩人把能做的都做了,這要是把人閨女肚子搞大了,試圖那孩子bī宮京許兩家,就京寒川的脾氣,絕對會說一句:
「女兒孩子我留了,你給我滾蛋!」
絕對是留子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