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張曉和周寬匆匆找到了陳慶,他們帶來了天子的一系列決定,包括罷黜呂家,分兵兩路進攻巴蜀和關中。
「攻入關中,生擒我,皆可封王?」
陳慶冷笑一聲,「官家也未免太看重我了。」
張曉笑道:「我們剛才商議一下,覺得有些蹊蹺。」
「什么蹊蹺?」
「既然生擒都統便可以封王,那應該先罷免了都統的官爵才對,哪有生擒本朝的秦國公封王的道理?」
陳慶沉吟一下道:「會不會是情報不全?」
周寬搖搖頭,「不會,這么重要的情報不會遺漏,我和張司馬都認為官家是留有余地,如果進攻順利,勢如破竹,那罷黜都統一切官爵的詔書就會如影而至,相反,如果攻不下,那么談判就會來了,也就避免了過早貶黜官爵的尷尬。」
陳慶點點頭,說得有道理,應該就是這么回事,趙構這個人魄力不足,jīng明有余,尤其善於妥協,他不可能不給自己留後路。
張曉有些擔憂道:「卑職還是擔心巴蜀那邊的防御,據說劉光世手下有十萬大軍,加上酈瓊的兩萬軍隊,那就是十二萬大軍,劉光世這人很狡猾,攻打金兵他絕對不去,跨江奪取江淮,他也找各種理由不去,但如果讓他攻打巴蜀,他一定比任何人都積極。」
「原因呢?」
「原因是他也想割據巴蜀, 都統占據陝西路和熙河路, 一定很深地刺激到了他, 此人野心很大,他把酈瓊留巴蜀不走,意圖就很明顯了, 如果不是他在漢中戰敗,恐怕他早就割據了巴蜀。」
陳慶負手走了幾步, 淡淡道:「如果他要趁機割據荊南呢?」
張曉和周寬對望一眼, 一起大笑起來, 周寬道:「都統這個猜測很大膽,但也很有可能, 劉光世做不了蜀王,做荊王也不錯。」
陳慶又道:「還有岳飛那邊也不用擔心,如果沒有足夠的後勤保障, 孤軍深入必敗無疑, 這一點岳飛也懂, 只要我們牢牢守住武關和漢中道, 一旦劉光世兵敗,岳飛也一定會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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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張曉和周寬, 陳慶換了一身衣服又回到妻子房中,呂綉的氣sè比早上要稍微好一點,她正坐在床上抱著孩子喂nǎi。
「小家伙餓了?」
呂綉點點頭, 又笑道:「你叫她小家伙,還沒有給寶貝兒起名呢?」
陳慶想了想道:「她應雪而生, 就叫陳雪,小名雪兒。」
「這個名字好!」
呂綉欣然拍著孩子低聲笑道:「寶貝兒, 從今天開始,你叫做陳雪了, 娘就叫你雪兒。」
「她哭嗎?」
「生下來時哭的,但比較微弱,我喂了她乳,她就睡著了,夫君,王醫師怎么說?」
「她說孩子有一半希望,她會全力以赴,但要求我節制十天,不殺生,不近女sè,不離開京兆,如果雪兒能熬過這十天,希望就大了。。」
呂綉似笑非笑地望著丈夫,「不殺生我相信你能辦到,但不近女sè,你做得到嗎?那兩個嬌娃可是天天盼著你回來。」
陳慶握住女兒的小手,「為了她,必須辦到!」
呂綉沉吟一下道:「不如我讓巧雲來替你收拾書房吧!」
陳慶愕然,「她告訴你了?」
呂綉點點頭,「她告訴我,你答應給她一個名份,難道不是嗎?」
陳慶半晌說不出話來,自己是答應給她一個說法,不是名份,名份和說法是兩個概念好不好?這個女人是怎么理解的,盡往好的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