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貨倉,眾人把木桶小心放下,剛才的民夫假裝用毛巾擦汗,迅速掃了一眼船艙,心中默默清點。
身後一名士兵大喊道:「不要發呆,趕緊上去!」
民夫轉身上了船,他找了個借口,便快速離去了.......
正如內衛指揮使韓正福的推斷,萬禧酒樓確實是金兵情報網的一個節點,但它不是情報點,而只是一個落腳點,這里除了掌櫃之外,其他都是正常的伙計,和金國沒有半點關系,所以內衛在這里也查不到任何可疑的線索。
李頭陀只是一個綽號,他的真名叫做李萬禧,也就是萬禧酒樓店名的由來,但他在京兆的化名叫做蔣喜,有時候也叫李頭陀,他的身份是萬禧酒樓的兩個東主之一,雖然他大部分時間都在萬禧酒樓,但有什么事情他從不露面。
所有店鋪都會有一個後門,店鋪關門後,伙計和掌櫃都會從後門離去,萬禧酒樓也不例外,它的後門外面是一條巷子,巷子很長,足有兩三里,巷子又套巷子,就像一個龐大的迷宮,四通八達。
但就在萬禧酒樓後門斜對面三十步外,有一座民宅獨院,占地約一畝,一個小院子加上前後兩進,這里就是李頭陀的住處,馬車一般停在萬禧酒樓前,但他人卻穿過酒樓,回到自己住處。
此時,李頭陀正在聽取兩名手下的匯報。
「今天碼頭上運的是火油、火葯和糧食,卑職估算了一下,火油至少有五千桶.......」
不等手下說完,李頭陀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運送多少物資糧草和我們沒有關系,我也不關心,我只關心陳慶的情況,他出現在碼頭,你們認為刺殺的可能性有多大?」
另一名手下躬身道:「啟稟統領,我們在碼頭上確實看到了陳慶,護衛可以說非常嚴密,至少三百騎兵圍成內外兩個大圈,手執重盾,無論從哪個方向射箭,箭矢都會被盾牌擋住,外圍還有上百名內衛在監視,任何人拿著弓弩靠近三百步內,都會被內衛發現。」
「如果從高處刺殺呢?」李頭陀又問道。
「或許從高處可以,但他離開碼頭後,就進了馬車,卑職不知道箭矢能不能穿透馬車,他的馬車從外表看起來和普通馬車沒有區別,但卑職估計里面有乾坤,他們不太可能把這么大一個漏洞露在外面。」
手下確實說得有道理,李頭陀又回頭問掌櫃,「你昨天告訴我陳慶有一名替身,這個消息到底是真還是假?」
掌櫃連忙道:「卑職只是聽兩個酒客在聊天,他們說一此奇聞異事,說劉豫有替身,其中一人說,據他所知,都統也有替身。」
「這兩個酒客是什么人?」
「看樣子應該是西軍將領,他們不敢直呼陳慶的名字,都用都統來替代,既然稱都統,那應該是軍人。」
李頭陀點點頭,是這么回事,將領都稱陳慶為都統,文官則稱陳慶為宣撫使,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他有些頭大,緩緩道:「陳慶到底有沒有替身關系重大,我們一定要盡快搞清楚。」
掌櫃遲疑一下道:「是不是可以利用林建青,讓他去打聽?」
李頭陀恨恨道:「那個蠢貨連陳慶的府門都進不去,我估計他垂涎陳慶的小妾太明顯,被看出來了,所以陳慶的夫人嚴禁他入府,早知道他名聲已壞,我就根本就不會用他。」
「或許他父親可以,可以讓他父親去打聽。」
李頭陀點點頭,如果要利用林建青的父親,那自己就得和林建青攤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