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陳慶還是看在呂頤浩的面子上,任命他出任坊州知事,但他的妻兒必須留在京兆,不能隨他同去坊州,陳慶擔心呂絞又在坊州禍害百姓。
呂綉點點頭,「我就和他說了兩句,他想找夫君表表忠誠,被我一口回絕,我告訴他,忠誠是做出來的,不是嘴上說出來的,善待百姓就是對夫君最大的忠誠。」
「說得好!」陳慶由衷贊道。
「但他有點不高興。」
呂綉嘆口氣道:「他其實是想把妻兒帶在身邊,夫君覺得可能嗎?」
陳慶搖搖頭道:「其實我沒有想到他兒子呂絞的事情,我是接到的祖父的信,祖父說,呂絞本性難移,必須留在京兆,並要派人監視他,他還說........」
陳慶猶豫一下,沒有說下去,呂綉追問道:「祖父還說什么?」
「沒什么,今天劉醫師看了瓔珞後怎么說?」陳慶岔開了話題。
「說瓔珞一切良好,不用保胎。」
呂綉見丈夫不肯說,只得苦笑道:「夫君有時間多關心一下阿櫻吧!瓔珞懷孕對她影響很大。」
「我知道!」
呂綉停了一下,問道:「祖父是不是讓夫君除掉呂絞?」
陳慶從抽屜里取出一封信遞給呂綉,「這是你祖父寫給我的信。」
呂綉打開信看了一遍,輕輕嘆口氣道:「夫君打算怎么辦?」
陳慶沉吟一下道:「我已經派內衛監視他。」
呂綉低聲道:「祖父的一定是反復考慮才做出的決定,若真有那一天,夫君盡管放手去做。」
陳慶淡淡道:「我知道,我希望不會有那一天。」
呂綉里離開書房回自己房間去了。
陳慶負手走到窗前,望著下方波光粼粼的湖水,他還在回想呂頤浩信中最後一句話,『此子惡性難改,必為呂氏大患,需留在京兆嚴加監管,若其再犯惡行,孫婿可借他人之手殺之,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呂頤浩為了家族的安危,已經不惜要殺掉呂絞了。
........
在攻下太原府後,陳慶便暫時停止了北攻,他需要時間消化河東路南部和中部,一年過去,河東路的官場已經穩定,河東路尚書行台運轉正常,從明年開始,河東路將開始正常的納稅,攻打河東路北部的時機也漸漸成熟了。
恰好在此時,金國即將發動對蒙兀部落的攻勢,而大同府北部的草原也將是重要戰場,根據大同府傳來的情報,大同府的兩萬金兵已經在磨刀霍霍,准備北征草原。
但河東路北部並不止兩萬金兵,還有三萬協從軍,這三萬協從軍是由一萬契丹人軍隊,一萬漢人軍隊和一萬黨項人軍隊組成。
其中一萬漢人協從軍駐扎在太原府北部的忻州和憲州,赤塘關就是由他們把守,而一萬契丹軍駐扎代州和應州,另外一萬黨項軍駐扎在嵐州和府州。
所以陳慶軍隊想奪取大同府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先殲滅這三萬軍隊。
大同府是遼國的西京,遼國在這里經略百年,大同府頗為繁華,漢人、契丹人、奚人、女真人、蒙兀人、羌人、回鶻人以及從遙遠西方過來的粟特人等等,各個民族混居在這里,人口近二十萬,一直便是遼國乃至金國的軍事重鎮。
當然,這里的漢人和燕京府的漢人一樣,已經遼國化了,現在又成為金國的臣民,對大宋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故國之情。
也正是這個緣故,西軍想在這里打探情報很難,京兆情報司設在大同城的情報點,是一個粟特人開的商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