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寵妻之路 笑佳人 3398 字 2023-04-19

第45章

趙沉又來林家了。

彼時阿桔娘仨正坐在屋檐下曬日頭,雪後難得連續幾日都是晴天,阿桔把屋里開了的兩盆寒蘭也搬了出來,跟家人一起看,邊看邊聊。街上馬蹄聲傳過來,林竹立即笑了,抱著長姐胳膊悄聲道:「大姐你發現沒,姐夫這幾天過來,眼睛一天比一天綠,我看今天你要是再不跟他回去,他都能打劫搶了你。」

「胡說什么……」阿桔捏捏妹妹白凈凈的小臉,低頭看蘭花,臉頰慢慢紅了。

她當然知道趙沉想她回去,更知道他為何著急。

今兒個是初六了,後日早上喝完臘八粥便要出發進京,她再舍不得家里人,婆母對她再好許她住到初八他們直接來接她,她今天也得回去,總得跟蔣嬤嬤綠雲她們說說話,也得收拾行李什么的,不能讓婆母一人忙活。只不過……

阿桔摸摸肚子,笑得有些幸災樂禍,就算她回去,趙沉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活該,這都是他自找的,家人原諒他,老天爺都覺得他欠教訓。

趙沉可不知道妻子正暗自嗔怪他,他挑開馬車車簾,看小村子里的每一道風景。如無意外,初八再來一次,這里他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踏足,心中難免有些感慨。妻子長大的地方,他遇見她的地方,那些日子,也將是他此生最閑暇最肆無忌憚最隨心所欲的時光。

馬車到了林家門口,趙沉剛要挑起簾子出去,就聽林竹在對妻子說「悄悄話」:「看來姐夫料定大姐今天會跟他回去了,前幾次都騎馬過來,今天卻坐馬車來,不是xiōng有成竹是什么?」

趙沉搖頭失笑,這個小姨子,古靈jīng怪的,心知肚明就好,何必說出來?

「岳父岳母,你們怎么又出來了,又不是外人。」

趙沉笑著跳下馬車,朝沉著臉的岳父和溫柔淺笑的岳母行禮,飛快掃一眼阿桔姐妹,一本正經地解釋自己今日為何坐車,「上次伯父讓我把兩頭鹿帶回去,前兩天路上有雪不好走,今兒個正好雪都化了,我便今天帶回去吧,拴在馬車後頭讓它們跟著走。」

林賢冷哼一聲,轉身進去了。以前覺得女婿說話客氣有禮,現在想來全都是花言巧語,以前覺得女婿沉穩可靠,現在嗎,他再也不給他好臉sè,免得他覺得自家人心軟好欺負,回頭不珍惜阿桔。

趙沉已經習慣最近岳父的冷淡態度了,朝岳母尷尬地笑笑,跟著就把一臉不高興的林重九抱了起來,邊往柵欄那邊走邊道:「小九不用難過,這兩頭鹿還是你的,姐夫只是替你養著,等明年你去了京城,姐夫接你來我們家住著,天天都能看到它們,怎么樣?」

林重九好歹也快八歲了,沒那么好糊弄,照樣還是舍不得,不過他更舍不得自己的長姐。雖然大人們沒有跟他說什么,他也聽出來姐夫家里可能會有人欺負長姐,便在趙沉放他下去之前抱住他脖子,小聲道:「姐夫說話算數,幫我照顧好呦呦,也要照顧好大姐,別讓她被人欺負,大姐沒有二姐那么壞,打不過別人……」

再天真不過的孩子話,卻最觸動人心。趙沉抱著他轉身,看看那邊正跟岳母小姨子往上房走的妻子,穩穩將林重九放到地上,蹲下去,鄭重地對他道:「一定,如果姐夫食言,等小九長大了,就用姐夫教你的功夫打我?」

林重九看著他,過了會兒撇撇嘴,「我打不過姐夫……」

趙沉一怔,跟著朗聲笑了出來。柵欄里呦呦本來卧在干草上,聽到動靜噌地站了起來,水汪汪的大眼睛警惕地看向柵欄外面一大一小兩個人影。

午飯過後,阿桔回西廂房收拾行李,順便跟母親妹妹惜別,初八那天會從林家門口過,可那時候能停多久,真正能好好說話的只有現在了。林竹林重九都掉了淚,阿桔也是收了帕子又抬起來,最後靠在柳氏懷里淚流不止。出嫁時覺得桐灣便是她離家最遠的地方了,現在一下子就要去千里之遙的京城,哪怕知道明年能在京城見到家人,她還是舍不得。

娘幾個在屋里依依不舍,書房里,林賢再次對趙沉一番耳提面命,說得沒有話說了,才長嘆一聲,起身道:「走吧,趁現在天暖和的時候走,免得一會兒又起風。」

趙沉跟在他身後,最後一次保證道:「岳父看著便是,承遠一定會好好待阿桔。」

林賢沒再說什么,領著人去了廂房。

阿桔剛剛洗過臉塗了面霜,眼圈紅紅的,一看到父親不禁又要落淚。柳氏忙擺擺手,讓丈夫不要說了,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何必再招女兒哭,吩咐林竹林重九替長姐拿東西,她替女兒系好斗篷,先帶人出去了。

趙沉當然不能讓小姨子小舅子拿東西,笑著要幫忙,林竹冷哼一聲沒理他,林重九學二姐,也自己抱著東西走了,轉眼屋中只剩趙沉一人。他有自知之明,在林家人看來,他就是搶走阿桔的壞人,離別在即難免有些怨氣。最後掃視一圈這間妻子住了多年的女兒閨房,趙沉轉身離去。

門口陳平已經將兩頭鹿栓好了,默默站在馬車一旁,聽自家少nǎinǎi壓抑不住的哭聲,心中不免唏噓。他自小跟在少爺身邊,少爺是怎么過來的他都知道,哪想當日路上偶遇,少爺便定了心呢?這位少nǎinǎi,陳平挑不出半點錯,就是忍不住替她擔心,那種地方,她真的能適應嗎?

胡思亂想著,聽少爺說了一句便要扶人上車了,陳平連忙穩住馬,無意中朝車廂瞥了一眼,正好門簾還未落下,里面少nǎinǎi靠在少爺肩頭,露出半張臉龐白里透紅如梅花初綻,五指纖纖搭在少爺肩頭……

陳平心里沒來由一陣疼,幸好厚厚的車簾落了下來打斷了那不該有的念頭。他迅速躍上轅座,朝親家老爺一家拱拱手,慢慢tiáo轉馬頭,想著後面綁了兩頭鹿,緩緩離去。

馬車駛出村子,阿桔眼淚終於止住了,想起來,趙沉抱著不放,捧著她臉輕輕親她,似喃喃自語:「別哭了別哭了,我會對你好的,把你放在心里疼。」拉著她手送進他衣衫內,讓她發涼的小手緊貼他xiōng口。沒有別的念頭,就是想告訴她他心疼。

阿桔並沒有怨他,只是不舍,現在被他這樣抱著哄著,那股心酸已經下去了。反正也是在車里,只有夫妻倆,既然他不放,她便靠在他肩頭,靜靜感受馬車的顛簸,他xiōng膛的震動。

趙沉低頭看她。白里透紅的小臉,微微卷起來的長睫毛,泛紅的眼圈平添幾分楚楚可憐。許是多日不曾這樣親密過,趙沉覺得今天妻子格外好看,像雪地里即將綻放的梅花骨朵,被他摘了下來。

「阿桔,想我了沒?」他額頭輕輕貼著她的,聲音微不可聞,「這幾天晚上我都睡不著覺,旁邊空盪盪的,一點都不暖和,恨不得溜去你家爬窗戶。真的,若不是知道你跟阿竹睡一屋,我肯定去了。」

他說著無恥的話卻神情專注,阿桔看一眼就心慌了,扭頭埋在他肩窩里。幾個晚上而已,哪就值得想成那樣了,就會說這些話哄人。

她羞答答的,趙沉還想追問她到底有沒有想自己,可眼前便是她白皙耳垂,上面戴了他送她的翡翠耳墜,水滴大小的一團,清新動人。他伸手撥了撥,小心翼翼摘了下來塞到她手中,然後在她困惑抬頭時,對准她耳珠含了下去。

難以形容的感覺頓時傳遍全身,所有力氣仿佛都被他吸走了。阿桔不由想躲,可她被他抱在腿上,右臂壓在兩人中間抽不出來,另一條胳膊被他壓著,只有乖乖給他親的份。然那碰觸因他的執著比以往更讓人難以承受,阿桔怎么往他懷里躲都躲不掉,情難自已時咬住他xiōng口衣衫,不讓自己叫出聲。

一邊耳朵就親了足有一刻鍾,親得她全身發軟,等趙沉轉過她再來親她嘴時,阿桔已經完全無法反抗,伸手勾住他脖子,在輕輕顛簸的馬車里隨他一起沉淪,chún間傳遞的是彼此的想念,是本能的渴望。

終於分開時,她倚在他懷里,他埋在她發間,俱都喘的不行。

「阿桔,你害我多等了好幾個晚上,你知道嗎?」平復之後,趙沉抬起頭,狠狠捏了一下她胳膊。是不是就因為怕被他收拾,她才故意在家賴了好幾天?她知道他盼得多急嗎,新婚前夕都不如這幾天輾轉難安。

阿桔懂他的意思,閉著眼睛不說話。

趙沉摟緊了她,一手順著她腰往下挪,隔著衣衫在她後面用力捏了兩把,對著她耳朵道:「回家後看我怎么收拾你,阿桔,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一字比一字輕,卻比憤怒時的威脅更讓人怕他。

他如此盼望,阿桔又生出了點愧疚感,可是現在不說,回去後他火氣上來,肯定更失望。腦海里天人交戰,最後阿桔還是咬咬chún,躲在他懷里小聲嘀咕了一句。

她聲音太小,趙沉沒聽清,湊過去問她:「你剛剛說什么?」

阿桔臉燙極了,「我,我,那個來身上了……」

「哪個……」才問了兩個字,趙沉便僵住了,就像正烤在火上的時候一盆冷水迎頭澆下,涼快沒有,直接凍成了冰渣。

阿桔能感受到衣擺下面一直耀武揚威的小將軍偃旗息鼓了,她突然有點不安,那不安隨著趙沉沉默時間越來越長變成了忐忑。她悄悄扭過頭,緊張地抬眼看他,就見趙沉面無表情看著她呢,說是看她,又不像,更像是在發呆。

阿桔有點害怕了,垂下眼簾,手不安地攥著袖口。他畢竟是個男人,以前他自己忍著不要她,現在……阿桔害怕,卻也有些委屈。她不是故意不想給他的啊,除了那晚一時惱他想罰他一次,她已經做好准備回去後就跟他做真正的夫妻了,誰料事情那么巧?

就像弟弟頑皮惹父親動怒一樣,明明她沒有做錯,看著父親嚴肅的臉,也忍不住害怕。現在換成趙沉了,阿桔局促地看向車簾,怎么男人冷臉時都那么嚇人呢?要是她真犯錯還好,道歉就是了,可現在,難道要她因為月事來而道歉?

阿桔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既然趙沉生氣了,阿桔也不好意思再讓他抱著,試探著起身,打算自己坐著去。

那雙已經有些松的大手卻又箍住了她腰,「坐著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