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1 / 2)

教主心很累 筱玄 2470 字 2023-04-25

當初聽令狐虞說此生這一人足矣的時候他就知道令狐虞栽了,但是沒想到這個人還能帶給他那么大的驚喜。

令狐虞此人,從小就總是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帝位不要,父親的寵愛,也不要,別人求而不得東西,他總是棄之如敝履。皇帝未曾想過他這樣的人一朝動情是什么模樣,現在卻算是見識到了。

而讓令狐虞動情的這個人,也算是人才一個。最開始他震驚是個男子,後來震驚居然還是西域人士,再後來知道是西域門派的教主,在江湖上要論地位,和弟弟也是平起平坐的,再再後來,發現其實如果他要動手,對西夜國的影響非常大。

皇帝也只能這么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他這種還是老老實實守好他的位置吧。

畢竟這可是這些天才寧願浪跡江湖也不願意觸碰的高位啊。

「皇嫂這話就說重了,我只是不喜開口誇,怎么到了皇嫂口中,就是換不來半句好話了。」皺了皺眉,這鍋令狐虞表示不背。

皇後捂住唇笑了笑,道:「好了,別和我說這些好話了,你旁邊這位公子,你還沒給我好好介紹呢。陛下之前還瞞著我,說要我親眼見見,自己猜猜。」

陸之玄起身又行了一次禮,開口道:「草民陸之玄,見過皇後娘娘了。」

皇後擺了擺手。笑道:「不用行禮,我們一家人都不愛這些虛禮。陸公子一表人才,站在王爺身邊也沒有半點被比下去,想來也是奇人。也是,珵王殿下看中的人,那絕對是人中龍鳳。」

令狐虞把陸之玄按著坐下來,道:「皇嫂也別誇他,回去該和我得意了。」

「怎么就不能誇了,陸公子這般的英俊瀟灑,去京都之中那些貴女聚會中晃一圈,絕對一堆大家閨秀日日害相思,想和他私定終身。可惜啊,砸你手里了……」皇後幼時曾受過令狐瀟的教導,和令狐虞消相處的時候也不拘著,頗有一種長嫂如母的樣子。皇帝也不說她,聽她說這話,還用一雙帶笑的眸子看了她一眼,陸之玄莫名覺得這兩位有點閃。

本以為皇室難尋真心的婚禮,這兩位不過是政治聯姻,現在看來夫妻琴瑟和鳴,帝後之間,倒不是普通的臣屬關系。

陸之玄也沒了之前的些許拘謹,開口道:「令狐很好。」

令狐虞很好,所以他並不算是砸在他手里了。

就四個字,很簡單,卻讓坐於上座的帝後一愣,而後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皇帝笑了幾聲,道:「果然是他看上的人,的確是個妙人。」

陸之玄也不知道自己妙在哪里了,他只是說了句實話。

令狐虞勾著唇捏了捏他的手心,若不是礙於現在的場面不適合,他過去勾著陸之玄來一個舌吻絕對是妥妥的。

陸之玄本以為的劍拔弩張一點都沒有,帝後問的都是些家長理短的事情,在知道他無父無母,現在的一切都是自己「奮斗」來的之後,對他似乎更加改觀了,少不得還要多關懷兩句。

陸之玄覺得他們兩個比令狐虞那兩位在世的父母還要像他爹媽……

一聊時間便有些晚了,天已經暗了下來,帝後又留了他們吃晚膳,待到令狐虞說要告辭的時候,月亮已經浮上夜空。

陸之玄被皇帝單獨留了下來。

令狐虞摟著他親了親額頭,告訴他不會有事之後,便出去了。皇後也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後腳就回了後宮。

陸之玄跟著皇帝進了內室,發現對方已經收斂了一開始溫和的神色,格外的嚴肅。

「陸教主。」這次開口並非喊得陸公子,陸之玄就知道要開始談的不像是方才一般簡單隨意了。

他本也沒想今晚能這般的順利,皇帝之前那些動作做得太過溫和了,叫陸之玄都有些存疑。

「陛下,有什么要問的,要說的,便都說了吧。」他並不是在封建王朝長大的人,對於這位陛下並沒有什么尊卑觀念。事實上一個人的實力強到了一定的地步,他並不懼怕這宮防與這皇室貴胄。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道:「小魚執意要我賜婚,讓你們共結連理,我已經答應他了,但是我還想聽聽你的想法。」

陸之玄挑了挑眉:「我沒有想法。其實,這一點上,我更好奇陛下的想法。」

「西方魔教的教主,武功高強,就算是千軍萬馬,仍可深入敵營取人首級。」皇帝陛下一臉的深不可測,看著陸之玄的目光深沉而危險。「手中甚至還掌控著西方各國的生殺大權。這樣的一個人物,為了所謂的愛情,要拋下所有,怎么可能?」

陸之玄臉上沒什么表情,令狐虞不在,他便自動切換喵哥模式,不能更高貴冷艷。陸教主正式上線的時候,對面除非是他哥,不然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給他跪著。「陛下沒見過,自然以為不會有。」

他嗤笑一聲:「而且,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會拋下這些?」

「陛下也不是七歲稚童了。」陸之玄握了握手,道:「理應知道,這世上沒有太過理想化的東西。就像令狐,就算他表現的再無欲無求,但若是他沒有先帝,沒有他本身的實力,沒有身後的大軍,魔教。他能不能活到現在要陛下的賜婚還難說。」

「我不會天真到以為交出這一切可以換來陛下的什么承諾,所以陛下也不必和我做什么交易說什么承諾。」陸之玄抬頭和皇帝對視,完全不懼他那久居高位養出來的氣勢。「陛下賜婚,我們二人自然領這一份情,但是陛下不賜,我們也可以不需要這一份承認。」

皇帝眯了眯眼,再一次打量這個先前看起來沒有半點危害,甚至還隱隱有些窘迫的的青年。與之前的相處不同,現在他板起了臉,在此刻鋒芒必露。

想來是因為方才在令狐虞的身邊,所以他收斂了周身的鋒芒。「陸教主倒是說的簡單。」

「一點都不簡單。」陸之玄很肯定自己的想法。「我若是身後沒有西方魔教,沒有西夜國,想來陛下今天也不會找我深談。不管陛下想要哪一個,我這里的答案,都是拒絕。」

皇帝盯了他半晌,忽然哈哈哈哈笑了起來。

陸之玄神色不變,他知道這位陛下的意思。

最開始問他有什么想法的時候,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聽他的想法,後面列出他手上的勢力,也不是說著好玩。這位陛下想要他用手中的勢力來換他和令狐虞的相守。

可惜陸之玄並不需要去付出什么。

他們二人是否走到一起,今後能不能相伴一生,不會和皇權有半點的牽扯。

他手中的所有勢力都是他們的利器,有了這些,皇帝就不能動他們任何一人,若是他真的和那些傻白甜文一般犧牲自己的刀刃去換來暫時的平安和皇帝的信任,那才是最傻的。

一個人的一生,思維可以有很多的變化。

現在的皇帝待令狐虞溫和,誰知道晚年是不是就變得多疑陰狠了,陸之玄自認卸磨殺驢,狡兔死走狗烹的戲碼看的太多了,權力這些東西,還是握在自己的手中才好。

皇帝笑玩了,見他冷著一張臉,覺得有些好玩:「他不在你身邊,你就一直都是這幅神情嗎?」

陸之玄不說話。

皇帝也不和他計較,只是悠悠然道:「朕與你做一個約定,若是你哪年哪月想通了,便來找朕,屆時,你想要什么,朕都能給你。」

陸之玄道:「什么約定?」

「若是有一天你忽然醒悟,覺得自己可以殺了令狐虞,那么就來找我,我可以拿任何你想要的東西,換他的一條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