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我在末世養大貓(二十八)(1 / 2)

他第一時間拿手腕打飛了絡腮胡的槍。

槍與匕首一齊受力,二人的武器雙雙脫手。

緊接而來的是疼痛,人說撕心裂肺,不過如此。

谷心志一直以為自己不怕疼,但臟腑劇烈的疼痛把他的身體整個擊彎了,疼得他瞬間起了一頭大汗,順著下巴滴滴墜下。

他狠狠捂住傷口,鮮血噴涌的感覺撞擊著掌心,根本止不住。

新人類的生命力相當可怖,只是一時沒能割下頭顱,被割裂的傷口便已慢慢愈合。

谷心志的匕首側面留了放血槽,且刀刃特地磨成了不規則的鋸齒狀,一刀下去,即使是新人類,不致命,也得吃不小的苦頭。

絡腮胡捂著吱吱冒血的喉嚨,疼得青筋暴起,死死盯著谷心志時,一雙眼睛里全是溢出的血,猙獰得叫人脊背發寒。

他發出破碎的氣聲:「你……」

谷心志沒有等他把話說完。

匕首被甩出了十數米遠,要撿已是來不及,谷心志撲上去死死按住絡腮胡的腦袋,竟是要將他的腦袋直接撕開!

絡腮胡就算知道這人是個恩將仇報的,卻也沒想到是這樣的嗜血狂性,被他掐住還未愈合的脖子時,他狂嘯一聲,一手控住谷心志的右手,一手死死扭住谷心志的傷口,單手呈爪狀猛壓,傷口登時血如泉涌!

谷心志一聲沒出,把牙關生生咬出了血,沾滿血的左手托住了他的下巴,將指尖捅入他咽喉的創處。

這全然是野獸的原始的互搏,一獅一虎,都將全部的智計、勇武、凶蠻,用在了如何取對方的性命之上。

然而,谷心志的力量在一點點流失,絡腮胡的力量卻在一點點恢復。

從身體素質上來說,舊人類與新人類終究差了一個量級。

谷心志被絡腮胡壓倒在地,傷口成了一處血突泉,汩汩噴涌。

他被血嗆得劇咳不已,手上的力道也漸漸弱了。

外面有了動靜,隱約有爆豆似的槍聲,慘呼聲,打斗聲傳來,少頃過後,外面傳來一陣陣低語,隨即而來的是匆促的腳步與聲聲的低語。

聽聲音,來的人數起碼有一個小隊。

絡腮胡乍逢驚變,又痛又氣,如今猜到自己的後援到來,面對這張他曾經愛得不行的臉,反倒擠出了一個笑來,血手抓住他的頭發,發力擒緊。

他的手上幾乎全是谷心志的血,鮮血滑膩的觸感給了他一種扭曲的快意:「……我的人來了,你死定了。」

谷心志和他聽到了一樣的聲音。

但是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絡腮胡哪里還不明白他是被人當了槍使,現在看谷心志做任何表情都覺刺眼,伸手就要把他這雙不知死活的眼睛摳出。

趁他心緒激盪時,谷心志循機,張口就往絡腮胡暴·露的頸部咬去!

絡腮胡喉間剛剛復原不久的軟骨被一口咬碎,吃痛地大吼一聲,正要把谷心志舉起來摔到地上,身後便傳來老式槍栓上膛時喀啦一聲脆響。

絡腮胡知曉谷心志的厲害,不敢大意,連頭也不及回,便連聲吼道:「開槍!開槍!」

槍在下一瞬響了,但被老式子彈撕裂開的,卻是絡腮胡的心臟。

絡腮胡身體豁然一僵,被槍的沖擊力沖得往下一撲。

谷心志大喊:「匕首!」

他話音剛落,一把匕首便呈十字狀飛釘至他右手邊側的地板縫隙間。

谷心志拔刀起手,白光一閃,紅血如雨。

絡腮胡倒卧在谷心志身上,徹底沒了聲息。

谷心志卻沒有推開他,和他斷了頭的屍身倒在一處,微微喘著,從口中噓出的氣流聲有些古怪。

顏蘭蘭舉著還在冒煙的槍,表示她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要求。

她單手一揮,手鈴一響,那些從舒文清那里租賃來的士兵便繼續自發散開,去清剿絡腮胡的殘部,只剩兩個最身強體壯的護在她身側,寸步不離。

被簇擁在正當中的孫彬悶出了一頭汗,他小步快跑到主機前,整理了一下思路,便著手嘗試恢復被系統干擾、暫時失效的基地安全系統,口中念念有詞。

孫諺快步上前,來不及回收剛剛拋出的匕首,先將壓在谷心志身上的絡腮胡一把拉開。

谷心志仰面躺在地上,像是力疲已極的模樣,眼睛都睜不開了,口里似乎在喃喃地說些什么。

孫諺便當他是在問,為什么他們會出現在這里。

他也不急於拉谷心志起身,以為他只是太累了,便在他身邊盤腿坐下:「是丁隊讓我們來的。」

丁秋雲要他們打的是一場里應外合的黃雀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武器庫的攻伐開始後,稍小一些的組織互相結盟,卻在暗自較勁,延滯不前,故意拖延時間,指望著從中漁利;大一些的組織怎么肯坐視自己被消耗,於是特意留下後備隊,驅趕這些消極怠工、坐山觀虎斗的小組織,驅趕不成,就動用武力。

沒人想到,在大局方定、各家已經懈怠時,一支數量極龐大的無名部隊會平地冒出。

這幫舊人類根本不在新人類擬定的防備名冊上。

因而,早已因內斗而力竭的新人類一觸即潰。

……這處人人覬覦的武器庫,被舊人類接管了。

谷心志卻什么都聽不進去了。

生命像水一樣,潺潺從他身體的那處破洞里流失,臟腑內仿佛被沙蟻窸窸窣窣地鑽了千百個洞,痛得他生不如死。

死……

想到這個字,谷心志吸一口冷氣,驟然怕了。

死是睜開眼再也見不到秋雲,死是再也聽不到秋雲對他說一句原諒,死是……

死是沒有夢。

他連在夢里見到秋雲的機會都沒有了。

只有因癌症而死的人,才能轉化為新人類。

他甚至連成為新人類的資格都沒有——

意識到這一點,谷心志仿佛被人對著心臟又開一槍,痛得他整個人都佝僂了下去。

在強烈的欲念驅使下,他總算將話說得清楚了一點:「針管……」

孫諺正滔滔不絕地誇著丁秋雲的決策,聞言一怔:「……什么?」

谷心志在地上掙扎兩下,竟是坐起了身來:「針管!」

當顏蘭蘭覺得不對、叮叮當當地跑來時,谷心志一偏頭,吐出一大口血,血里混雜著顏蘭蘭不敢去想具體是什么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