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侯爺(二四)(2 / 2)

孫誠頓了頓,道:「這兩年侯爺不喜夫人,夫人深居梅苑,不爭不搶,倒也不曾有什么大亂,一些小事,自然也無人干涉。老奴查了後院的記錄,又審問了一干人等,除了克扣日常用度、欺凌梅苑下人之外,夫人從娘家帶來的幾個貼身丫鬟先後被逐出府。去年年冬夫人受寒重病,因二夫人從中作梗,竟被壓下不報,連外邊的大夫都請不起,無錢買葯,還是碧華東拼西湊,尋了老家的表兄,托一個老大夫看過,漸漸好轉。請侯爺降罪,這兩年管家,竟未察覺,令小人作亂,欺凌主上。」

喬宇默豈會怪他,侯府每日大小事務上千件,大到御駕來府,小到針線采買,都需他經手。後院本就命專人掌管,他也無力去插手。

沒想到他喬宇默明媒正娶的嫡妻,竟在府中這樣受辱,先前還不覺得有什么,總想著雖不見她,好歹吃穿不愁,不算虧待了她。便有一些小事,不過是婦人家的小打小鬧,卻不曾想最毒婦人心!

如今他滿心都是許亦涵,回想過去兩年,一個錦衣玉食、被捧在手心長大的千金小姐,竟吃不飽穿不暖,更是心如刀割,恨不得將那些不長眼的下人千刀萬剮。至於青煙,呵……

素來當她是個貼心的女人,雖談不上喜歡,也能放在身邊做個床伴。不過是他對許亦涵有些惡感,再不能娶別人做嫡,因而想著多一房側室,誰都一樣,她又和其他女人有什么區別?這女人竟敢對他的妻子下手,當真不知好歹。

喬宇默又是疼惜愧疚,又是怒意勃發,兩種情緒不斷膨脹發酵,身上的寒意愈發濃重。

孫誠見他半晌沒說話,也就安靜地等候發落。

又過了許久,喬宇默才算勉強壓住火氣,道:「你去一趟蘭苑,讓她滾出侯府,三日之內,把那里徹底收拾干凈,我不想再見到任何與之有關的東西。蘭苑的下人全部遣散,後院這兩年辦事不正的通通逐出侯府,再買一批好的,補到梅苑。從今往後,梅苑便是後院。」

孫誠一句話也不問,應了便去。

喬宇默自去梅苑陪許亦涵吃飯,暫且不表。

侯府後院的大變動,在次日喬宇默離去之後,才傳到許亦涵耳中。整個蘭苑怨聲載道,哭聲震天,這些人當中又以青煙為首。

她還在想著如何扳倒許亦涵,卻不料孫誠帶著人闖進來,直言三日之內,要她帶著東西離開侯府。不久前她還是侯府唯一受寵的女人,突然間天崩地裂,竟生如此巨變。如此猛烈的沖擊,令她一時回不過神來,竟怔怔地半晌無言。

待回過神來,便是不敢置信地怒斥:「你敢假傳侯爺命令?誰不知道侯爺最寵我,就是在梅苑過了幾夜,算得了什么?我要見侯爺!我要讓他把你逐出府!」

孫誠皺皺眉:「還胡鬧什么?這兩年你做的手腳,還有前陣子對夫人做的事,侯爺都知道了。側室不敬嫡妻,罪莫大焉,你還敢謀害夫人,妄圖毀夫人清譽,侯爺不殺你,已是大恩。再鬧下去,對你沒有好處。」

青煙杏目圓睜,樣子看來有些猙獰,撲上去牢牢抓住他,指甲掐進他手臂的肉里,她大聲吼道:「嫡妻?你們這些狗奴才,眼里只有所謂嫡妻。這兩年都是我陪著侯爺,伺候他,知冷知熱,她只不過空有名分,憑什么踩在我頭上!侯爺應該休了她,扶我做嫡!」

「越說越不像話!身為側室,本就該悉心照料侯爺,輔佐正室打理侯府,為侯爺分憂。他日生下一兒半女,一生榮寵無憂,何必去動什么歪心思,覬覦嫡妻之位?你若不走錯路,侯爺豈會對你無情?不必再說,三日之後,我帶人來清理蘭苑。」孫誠說吧,甩開她便走了。

青煙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滿心酸楚怨怒,大哭不止。

這事由碧華說給許亦涵,許亦涵聽了心中也是感慨良多,這作死的側室被逐出府,距離完成任務也就不遠了。她幾次下套,要令自己不得翻身,先前兩年又手黑心狠,實在自作孽不可活。

但仔細想想這古代男女地位如此不平等,娶了妾,還想讓最善妒的女人安心久居別的女人之下,本就是痴心妄想。愛情本就自私,男人不願意和別人共享,女人就願意?想到這里,更覺得五味雜陳,連飯都少吃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