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傻縣太爺(五)嫂子,好吃,甜~(2 / 2)

許亦涵又勉強恢復了士氣,拉過他的手引得他注意了,輕聲道:「項寧,嫂子教你讀書好不好?」

「讀書?」項寧嘴唇動了動,囁嚅道,「嫂子,我笨。」

「你教的說這話?」許亦涵驚詫地望著他,眸中隱含怒氣。

「大冬瓜——大冬瓜帶著小冬瓜,說我傻哩。笨和傻是不好的,項寧不喜歡。」那張年輕俊雅的臉上浮出少有的愁意,他搖頭晃腦地動了動,似想將這些惱人的情緒推出排空,不意發簪落了地,將鴉黑的長發跌散了。

許亦涵俯身撿了發簪,轉到他身後,一面為他束發,一面道:「以後不可聽那些人胡言亂語,他們有多聰明!或是你不想學,拿這些理由來搪塞我,我也不高興。」

項寧急急轉過身去,慌得許亦涵一抬手,才未用發簪傷到他,沒來得及回過神,便見項寧仰著頭瞪著她,水汪汪的眼睛里滿是慌亂:「什么不想學!嫂子別不高興,讀書嘛,項寧學就是了。」

這人確有些痴。許亦涵忍不住笑了:「犯不著這樣,你想不想學,嫂子也不怪你。只是說些笨啊傻的,我可不愛聽。往後有人罵你,你就這么瞪著他,嚇他一嚇。」

「怎么瞪著?」項寧的注意力總是轉得很快,一提起興趣,早將那些微的悵然不悅拋在腦後,纏著許亦涵學起怎么瞪人來了。

許亦涵也有些忘記了先前的愁怒,一時興起,專給他做了幾個凶狠的表情,教了幾句反駁的話。

項寧骨碌碌轉著眼珠子活動,一面去瞪花花草草,一面又綳不住笑,那眼眸里的「凶惡」,早不知化為了什么,偏嘴上還一本正經地說著:「我雖不聰明,勝過你這等沒教養的人百倍有余!」

看得許亦涵連發也綰不齊整,扶著石桌,笑得東倒西歪,項寧自己也跟著傻樂。

卻是春景正好。

自那以後,許亦涵便每夜教項寧識字。為著方便,在秦府挨著許亦涵的院落收拾了下處,索性讓項寧暫且搬出縣衙,每日清晨還著人抬他去縣衙,白日里依舊多在縣衙中東走西逛。許亦涵悄悄囑咐了雀兒,往後帶著項寧時常觀摩師爺升堂等事,他若有問,便須解答,但也不必勉強,令他過於煩心。

原本秦府家業大,養著個項寧不在話下,許亦涵念著秦本綱的苦心,哪怕是個形式,也教他項寧先知曉習慣,在縣衙是不可隨心任性的。

說這讀書事,教習特殊學生,城中也無有經驗的夫子秀才等,便勉強請個識字的來,也恐只是敷衍,許亦涵索性將其列為一項事業,草擬出計劃來,一邊實踐,一邊總結調整。

這一夜,月明星稀,書房的燈花剪了又剪,搖著兩道影子變長變短。許亦涵翻著帳,項寧坐在窗前,長桌上鋪著一張大大的宣紙,他手里握著筆,聽從許亦涵的指示照著寫字。

夜中寂靜,正好讀書時。書房外風吹樹搖的沙沙聲,遠處青樓樂坊飄出若隱若現的管弦彈唱,輕飄飄地鑽到項寧耳中……

「砰——」

突然一聲響,驚得許亦涵抬眼去看,只見項寧打盹,下巴砸在桌沿上,嚇得他自己幾乎從座上跳起來。許亦涵急起身,才近前些許,不知他如何亂蹬,椅子向後一歪,帶著他直直向後倒。

「啊!」兩人的驚呼聲同時響起,許亦涵想伸手,項寧身不由己,兩手在空中亂抓,口中哇哇叫著,旋即又是一聲布帛撕裂的脆響,「刺啦——」,許亦涵身上一涼,腦中空白,緩過神時,只見項寧兩腿還掛在椅子側面,上身躺在地上,顧不上後背細嫩的皮肉被椅子咯得生疼,兩眼懵懂,直勾勾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