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傻縣太爺(二一)特大揭秘:縣太爺的本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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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殷折,雀兒很快就探到了去問渠齋的路,但村中居民都道,那私塾早已關了,老先生過世後,因他家中只一個男丁,已被朝廷征了兵,如今在西北邊塞駐守,私塾荒廢多時,舊居無人問津。

馬車駛到一處小路便再難前行,眾人只得步行,正巧迎面走來一個樵夫,看見他等,忙低了頭加快腳步要走開,不料瞥見項寧,凝神細看了幾眼,驚道:「哎呀,這不是……寧小子?聽說你金榜題名做了縣太爺了!」

項寧恍若未聞,只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那座老宅,許亦涵見狀,命雀兒先領著他們過去,自己來與樵夫說話,客客氣氣地應了,隨後便旁敲側擊地打探項寧之事。

樵夫似有些不悅,嘟囔著寧小子從前不是這等眼睛長在頭頂的人,一面與許亦涵說了些舊事。聽聞她乃秦本綱之妻,樵夫又驚又喜,忙不迭問秦本綱如何,還感慨當初這倆小子,可把殷折村民折騰得夠嗆,半大的孩子,人小鬼精,帶著頭教小鬼們搗蛋。秦本綱膽子大,又愛惡作劇,帶著小鬼們半夜上墳地嚇唬來人。項寧長得斯文秀氣,任人想不到他滿肚子壞水,說到耍人的手段,都是他給秦本綱出主意,兄弟倆沒少招罵。

但村民很喜歡他倆,秦本綱古道熱腸,自小又身強體壯,不玩鬧時,就幫著那老弱婦孺做事,從不叫苦叫累,又不計較。項寧最會讀書,村中人要寫對聯、寫信,先前都找私塾先生,後來發覺項寧年紀小小,便寫得一手飄逸的好字,速度又快,便都找上他去。

這兄弟倆學武,也是秦本綱父親的一位朋友曾在殷折住了一月左右,秦本綱學得興致勃勃,那陣子也不愛胡鬧了,下了學便往家中跑。項寧百無聊賴,又看不過秦本綱笨手笨腳的樣子,適時嘲諷幾句,有一次秦本綱紅了臉,道「有本事你來」。項寧便當真也跟著學起來,誰知與他讀書一般,學得有模有樣,堪稱一日千里。那師父走時還念念不忘,想帶走項寧讓他繼續習武,被項寧拒絕了。那之後,若村中有欺男霸女的,這對兄弟更熱血出頭,竟漸漸讓村中安定了許多。

因此他們在殷折約莫一年,到如今過去十幾年,村民大都還記得這兩個。

秦本綱父母去世後,眾人愛憐他孤苦伶仃,也有願意幫襯的,誰知他不聲不響地走了。沒多久,項寧也到別處去求學,飄來盪去,二人有時還回殷折看老先生,或小住幾日,只這一二年,都沒了音訊。

許亦涵聽得津津有味,眼前浮現出兩個孩子漫山遍野瞎跑胡鬧,感情好得穿一條褲子,那嘻嘻哈哈的笑聲似越過漫長時光,盡到耳畔來,嘴角不自覺揚起,露出清淺的笑意。

但說秦本綱英年早逝,樵夫也是嘆息連連,微微紅了眼,連連說著:「那孩子命苦,命苦……」

許亦涵不忍告訴他項寧也傻了,若有好轉,再讓他與這些故人敘話。

說了許多,許亦涵也記掛著項寧,遂告別了樵夫,向私塾舊宅走去。

那小小的院落,已滿是荒蕪的痕跡,前門磚牆殘破,牆根長著青色苔蘚,久無人踩踏。牌匾上「問渠齋」三字,已被雨打風吹去,只剩了模糊的筆畫,朦朧著看不大清楚了。入院中,木屋經蝕,梁柱搖搖欲墜,顯然已是危房。進到從前教習的房中,還擺著十來張書桌板凳,角落的發霉長蘚,凳子腿都有些立不住了,但還依稀可見當年的模樣。牆上掛著的古書字畫早已泛黃,只怕一陣風吹過,便要煙消雲散了。

許亦涵瞧見項寧等人已到後面小書房中,走近時,看見項寧站在空盪盪的書架前,伸出修長的手指,撫著落滿灰塵的架子小格,眼中浮現出追憶的神色。

他久久不曾說話,許亦涵就默默跟在他身旁,用心去看,去想象當年的他們。

雀兒將體力不支的老管家扶出去了,兩人在這暖風習習的傍晚,無聲地放縱著思緒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