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親王(四)狗改不了吃屎,五小姐改不了……(1 / 2)

一晃多半月過去,恰逢中秋將近,許亦涵攜青杏去往郊區慈安寺燒香拜佛,為老太太祈福,順道過問建塔一事。初秋天氣見涼,主仆兩個穿了新制的立領薄襖,好歹安慰了須在家守著的紅纓,應了她許多玩意兒,這才歡歡喜喜出府去。

馬車行在京城大道上,許亦涵偷偷拉開簾子一角,窺視著街頭巷尾的繁華熱鬧,心內盤算著這頭一回出將軍府,怎么也要在外玩上一遭。

這陣子許亦涵在旁人看來是轉了性一般,規規矩矩早晚請安,閑暇時抄經念佛,竟還跟著青杏學著做針線活,綉綉花、打幾條絡子、把一箱子珍珠玉石搬出來串瓔珞,老實得像是中了邪。老太太和姨太太們均感奇也怪哉,末了還是李氏道:「想是知道要給她說親了,這姑娘家,要出閣了,自然轉了性子。」

老太太深以為然,倍感欣慰,因這嫡女懂事,也就將扶正室的事先擱下了。

其實許亦涵蝸居閨房,那些胭脂水粉、針線刺綉的女兒家事,先也是覺得新鮮,玩了半個月便覺得膩味了,實在難以想象這古代的大家閨秀一輩子都要藏在後院,日復一日這樣過活。骨子里的野性涌上來,虧得是任務壓著,才勉強捱到這一個名正言順的時機出來透氣。

慈安寺在京城遠郊一座高山上,聲名不顯,香客較少。許亦涵和青杏在山腳下車,望著巍峨的高山與蒼翠的林木,呼吸著清冽的空氣,連心胸也為之開闊。

這上山的路,只許步行,以示虔誠。主仆兩個耍小聰明,甩了後頭提著香燭的老婆子,嘻嘻哈哈跑在前頭。

這一日許是天氣微涼,前後竟無旁人,許亦涵略感失望,到寺內燒香拜佛並施了香油錢,恰見廟外有一棵數人方可合抱的榕樹上掛滿了紅色的許願箋,紅箋或纏在樹干,或系在枝頭,長年累月不知積攢了幾千幾萬,蔚為壯觀。

許亦涵見青杏向那樹頻頻望了好幾眼,眼珠一動,笑道:「既來了,咱們也寫一個。」

「啊……」青杏正躊躇,早被許亦涵拉著去了。

給了銀錢,自行挑揀一張紅箋,細看才知內中也分功名、姻緣、財運等,許亦涵瞥見原本還狀似不情願的青杏此刻微微紅了臉,在那紅箋中翻來找去,手腳極快地抽出一張,又用袖子掩了,不教她看見。

許亦涵淺笑一下,不去揶揄她,也隨手挑了一張,握筆揮毫,信手而就。

紅箋疊起,便要掛上樹了,青杏繞著榕樹好幾圈,拿不定主意。

這榕樹粗矮,越是觸手可及之處,纏系得越多,密密麻麻,掛上去只怕很快就淹沒在茫茫紅箋海洋之中了。

許亦涵抬頭看了好一會,一念頓起,拉著青杏道:「上樹去掛,高處豈不就少了?」

「啊?」青杏大驚,「小姐,不……」

話音未落,早被許亦涵奪過她手中緊攥的紅箋,安生了半個月的主子,此刻原形畢露,躍躍欲試地盯著這顆承載了諸多心願的大樹。

盤根錯節的枝干正好攀扶,凸起的疙瘩都是落腳地,許亦涵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趁著周遭人還不算多,捋起袖子果真開始爬樹。

青杏一疊聲叫著「小姐,不可」,卻又不敢隨意拉扯,唯恐她一個不慎,刮著碰著或摔下來,只得在下面干著急。畢竟是大將軍的女兒,雖然衣裙不便,身手卻比尋常大小姐靈活不少,許亦涵爬上丈許高,腳下漸漸不穩,便停住了,低頭洋洋得意地像青杏一揚手:「嗨~」

青杏哭笑不得:「五小姐,小祖宗,你可別分神了。」

許亦涵嘿嘿一笑,從袖中取出兩紙紅箋,一一掛上枝頭,小心地系了,隨後拍拍手,美滋滋地站在樹上欣賞自己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