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親王(六)濕身相對……(1 / 2)

秋季的河水冰涼刺骨,許亦涵一個激靈,下意識就要掙扎著向河面上浮。一只大手按著她的頭潛得更深,憋著的氣一漏,一張嘴咕咚灌進去幾大口,清冽的河水在刺激著喉嚨,只覺得肺都要炸了。

「嗚……」

青絲凌亂在水中游走,彼此糾纏不清。對外界的感知力降到冰點,被晏承宣一手緊扣著腰身,拖拽著貼近了河岸邊生長的青藤底下,若是在河岸上站定,這一處恰好是燈下黑。

奈何人的忍耐終有極限,許亦涵窒息得沒了理智,奮力抗爭著就要冒頭,狼狽中一雙柔軟的唇瓣貼上,熾熱的呼吸灌入口中,瞬間緩解了肺部的燒灼。

輾轉的唇在河水中顯得格外沁涼,但與刺骨的水相比又滾燙不已,許亦涵抓住這棵救命稻草,顧不得被輕薄的事實,與他交換著空氣。

河水下並不旖旎的纏繞持續良久,河岸上先後追趕而至的黑衣人兵分兩路追擊……

醒來時身上早已濕了個透,被秋風一吹,渾身戰栗。許亦涵勉強睜開眼,濕漉漉的睫毛還在往下滴水,暈厥的後遺症令大腦遲鈍不已。

好半晌,許亦涵一動,才發覺自己正伏在男子寬厚的背上,兩人濕透的衣衫緊緊相貼,肌膚彼此能感知到對方的體溫。

她兩臂無力,僵硬地掛在他雙肩上,膚如凝脂的柔荑似被荊棘劃出了數道傷口,綻開的皮肉滲出已凝結的血花,好在不覺得疼,只是被他深一腳淺一腳地顛著,肚里翻江倒海,喝進去的水又在作怪,好一陣不適。

「醒了?」晏承宣快步穿越荊棘遍布的山嶺中,腳下雖穩,卻免不得高低起落。

許亦涵歪著頭,下巴枕在他肩上,晶亮的雙眼看著他精雕玉琢的側臉,纖長的睫毛,高挺的鼻,還有唇瓣凸起的弧度,無不教人失神。

痴了片刻,許亦涵道:「若非你長得好看,這樣害本小姐,定饒不了你!」

她嗓音微啞,嗆了水,還帶著鼻音,雖有意扮狠,卻到底沒什么說服力。

「你就知道是沖本王來的?誰知是不是某家的小姐,賭棋輸了錢、青樓鬧了場,被人追著砍,連累本王。」晏承宣說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也是個厚臉皮的。

許亦涵咬牙切齒道:「你閑的!查一個未出閣的姑娘。」

晏承宣氣定神閑道:「若已做了別人的妻妾,我去查,才叫吃飽了沒事做。」

許亦涵氣得牙癢癢,張口就給扣帽子:「朋友妻,不能戲。我可是劉公子的未婚妻。」

「親事未定,聘禮未下,好沒羞臊,就要哭著嚷著嫁給別人。」

「……」許亦涵見說不過這人,膽子一肥,低頭在他肩上狠咬下去,這一口可用了死力,直咬得布帛撕裂,肩頭皮開肉綻,滲出腥濃的血來。

男人這具身體鐵打的一般,紋絲未動,好似那皮肉並非連著他的心尖,莫說叫疼,連顫一下也無。這反應誤導了許亦涵,只當自己沒咬多重,直待血氣沖鼻,才驚恐地離開,驚道:「關二爺轉世?」

晏承宣這才略略側首,看一眼傷處,洇開的血跡在白皙的肌膚上擴散,他道:「哮天犬下凡?」

許亦涵翻著白眼恨不得動手掐死他。

兩人一路走,一路鬧,針鋒相對的言辭在山林里回盪。這已是河對岸,追兵遍尋無蹤,很快就會想到他們過了河,因此晏承宣嘴上雖不動聲色,腳步卻始終急促。

許亦涵與他斗嘴累了,趴在他背上心安理得地閉目養神,暫且保住了小命,才有空去追究在水中的一幕幕。那個渡氣的吻,絲毫與情欲無關,但此刻想來,卻難免回味起唇齒輾轉的細節,那涼薄的觸感,齒間彌漫的男子氣息,胸腔里充盈著陌生卻熾熱的呼吸……

綺念漸生,惹得少女粉面含羞,忙不迭埋首在他背上,唯恐泄露了端倪。

這一路不知走了多久,翻山越嶺,竟到一處山庄,亭台樓閣林立,濃郁的桂花飄香,好一處避世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