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親王(十一)廟太小,大佛來了……(1 / 2)

「我的兒……」老太太一迭聲叫著,將許亦涵一把攬進懷里,灑了一把淚,才將她松開,轉個身,左右看看,上下打量,又握著她兩手好一陣端詳,見那凝脂般白嫩的手臂上一道道荊棘劃開的細小傷口,真個揪心;又見她面色慘白,兩眼無神,全無素日的靈動,真個痛心!

許亦涵微微揚唇,表為強顏歡笑寬慰老太太,實則被那驢鞭折騰了大半夜身虧體空,口中歉然道:「老太太不必多心,亦涵無事。」

越說無事,偏生腳軟得站立不穩,老太太看得可不心疼,又念是姑娘體貼,加倍感動,連聲道:「苦了我的兒……」

就這么一個嫡親的孫女,老太太從前雖有些不喜,可這孩子近日愈發懂事,又是捐錢建塔,又是上山祈福,全是為了她這個老婆子。從小沒受過委屈的千金小姐,竟遭了山賊擄掠,雖未親見,卻也可想象那膽戰心驚。

這里老太太哭個不停,那邊姨太太們個個勸慰,也是拉著許亦涵的手問長問短,關切的模樣不似作假,演到逼真處,都掏出手絹來拭淚。

許亦涵少不得將晏承宣交代的話一再說了,才勉強教老太太收了淚,此次徹夜不歸,好容易打發了家里的盤問。

瑞親王不便親自上門,乃是劉長庚送主仆二人歸來,在山庄串過口供,只說主仆下山途中為山賊所掠,恰遇著劉長庚,追襲一晝夜,才將兩位完璧送回。

當然,送回是送回,完璧不完璧,就兩說了。

雖是遭了險,但情緒穩定,老太太還是悄悄拉著許亦涵問了一通話,先是山賊有否凌辱,後是問劉長庚可還老實。言語委婉,意思倒是明了。許亦涵心中一嘆,請老祖宗放心,劉公子是個君子,帶她二人一路奔馳,並無其他。

老太太似仍舊耿耿於懷,此事雖說自家清白,但傳出去,只怕免不了閑言碎語,偏偏將軍府大了,底下的丫鬟小廝都愛亂嚼舌根,由著他們胡說,於姑娘家無益。

許亦涵心中有愧,想那一夜浪盪,「夫君」叫了不下百回,被那驢鞭弄得淫穴紅腫,名節可是真個沒有,半點清白也沾不上。這話自然不能與老太太說,索性默了。

老太太顯然掛心此事,皺著眉依舊憂心忡忡,擺擺手,讓許亦涵退下,好生歇著,此番受了驚嚇,萬不能再出府去了,即便要去,也該隨身帶著丫鬟婆子並小廝們。

許亦涵一聽禁足令,滿心愁苦,黯然退了。

日子當真不好過了,莫說出府,便是到別的院子里串個門,身後也是一串大大小小的丫鬟們,趕也趕不走,煩得許亦涵索性窩在院子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拿著針線做樣子。

不多日,聽得紅纓從小廝那里探來的消息,說是老太太有意要正式與劉家商量婚事。因著上一回在壽宴上見過,兩家女眷說得妥當,許靖也對劉長庚還算滿意,故而暗地里已有了七八分意願。

對此事,許亦涵先前大致知曉些,原本自然是樂見其成,但此刻聽來,卻有幾分刺耳了,心上好一陣癢,撓不著,愁緒萬千,找不到源頭。

但閑時,眼前卻老晃過那張似笑非笑、面帶譏誚的臉,硬朗陽剛的輪廓,英挺的眉,深沉如星子的眸……

「該死!」許亦涵輕扇了自己一巴掌,那輕佻的男人,怎能掛在心上?他貴為親王,身邊的鶯鶯燕燕豈能有少?第二次見面,就鑽到她浴桶里,偏她一時鬼迷心竅,竟覺得勾引他也不錯,就那么隨意地獻了身,他見過她那般浪盪的模樣,豈能不輕看了她?或許在他眼中,她早已是個水性楊花、妄圖攀龍附鳳的艷俗女子……

最可恨的便是此刻患得患失的心情。

這一世勢必步步驚心,自攪亂了許亦紋與劉長庚的會面後,局勢已然扭轉,往後的事,她也沒了先知優勢,難以預料還會遭遇什么凶險。在這個時候,愛上一個親王,有了執念,是最無用也最有害的東西。